吃过饭,桑玉便跟林大山回去了。
江氏收拾完碗筷,哄着两个孩子睡着了,便舀了水,两人洗漱了,便躺在床上,只是,却怎么都睡不着。
半晌,江氏背对着何大,发出闷闷的声音。
“当家的,你说明儿个要是爹又过来闹可怎么办呀?”
她真的很担心,依着赖氏的性子,必定是要回去添油加醋一番的。她又会装,只怕那何老头儿现在已经知道了。
江氏一想起何老头儿,就头大。
何大这次却很淡定,他声音沉稳,说道,“你别担心,一切都有我呢。”
听到这话,江氏心里又是安慰,又是担心的。
虽说何大都已经这样说了,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
最后叹了口气,也闭着眼睛睡觉了。
却说那赖氏从何大家里回去后,又是哭又是闹的,气得那何老头儿当即就要过来打人。那赖氏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看着何老头儿气得暴跳如雷,她心里窃笑,脸上却还是做出一副不忍的表情来,拉着何老头儿的手说算了,都这样晚了,要是吵着邻居就更不好了。
何老头儿听了,心里的气一点都没有消,气得直吹胡子,说明天一定要去找那小兔崽子算账。
赖氏心里得逞的笑了,正是要白天,人才多呢。不然,怎么让村里人都知道何大两口子不孝顺呢。从进门第一天起,她就没有一天不想着把何大赶出去。何大的存在,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是继室。她有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对别人的儿子好。她心里那样想,面上却不能不对何大好。好在,她把林老头哄得好。让父子俩越发的离了心了。
如今,她这么多年的心愿总算是要实现了。若是让何老头儿今晚上就过去,现在也这么晚了,村里人都已经休息了,哪里还能把何大两口子的名正言顺的赶出去。所以,白天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天晚上,赖氏睡着了都是笑着的。梦里,何大一家被她赶出了村子。
第二天,桑玉还在睡觉,就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她有些不高兴的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林大山正在院子里做活。
“发生什么事情了?”
桑玉问道。
林大山听到声音,叹了口气。话语中有些难过,“是何大的爹来了。”
桑玉听到这里,便明白了。
大抵是昨晚的事吧。没想到来得还挺早的。
桑玉想去看热闹,可林大山硬是要她吃了早饭再去,桑玉只扒拉了两口。便把碗放下了。
林大山也赶紧放下碗,连桌子都来不及收,便追着她出去了。
桑玉走到何大家院子外面的时候,正听到何老头儿在院子里骂人,其间还夹杂着赖氏装模作样的哭声。
桑玉心里冷笑,幸好那女人没有去做演员哦。不然只有被扔臭鸡蛋的份。也不知道那何老头儿是个什么眼神,还是根本就没有脑子,居然连这样的小把戏都看不出来。王氏赖氏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这小林村的男人都是那么蠢笨呢。
桑玉不觉好笑。
那何大早就对何老头儿不满了,如今被何老头儿一大早的就跑上门来闹,又指着家里骂。饶是何大昨晚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见了着场面,他心里又是气恼。又是愤怒,还有些难过。
只听得他冷笑一声。心中对所谓的亲情早就没有半点念想了,眼睛冷冷的看着何老头儿跟赖氏,却对何老头儿的辱骂并没有做半点的回应。
那赖氏早就按捺不住了。
如今,她只想着快点把何大赶出家门。这心情她压抑了二十多年,见何大不应声,也不再等待。
抽抽噎噎委委屈屈的说道,“老大,我知道你是怪你爹的,哎,都是因为我,若不是你爹娶我进门的话,你跟你爹现在也是好好的。这些年,你也喊我一声娘,却是我自问对你也算是尽心,可你若是心里有膈应,我也不强求了。只是,你爹确实是疼你的,你们可别因为我,有了间隙。这就是我的错了。”说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真的是何大不喜欢她,总是无理取闹一般。
何大跟村里人的关系都还不错,大家又是十分的清楚那赖氏的作为的,听见赖氏这话,都吃吃的笑了起来,跟着周围的人对视一下,交换一个眼神,便清楚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何大之前都还是在沉默着,听到赖氏的话,当即就怒了。他脸色沉暗的盯着赖氏,手上青筋迸裂,似乎要活撕了赖氏一般。
“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当我的娘,我娘早就死了,死了你懂不懂。若是我娘没有死,还轮得到你这没人要的寡妇进门吗?不过就是一个被人家穿烂了的破鞋,也当个宝贝似的,还被耍得团团转,这是丢了何家的脸。”后面这句话,当然是对何老头儿说的,他心里对何老头儿的感情早就在这么多年的忽视中被磨灭尽了,如今,他心里难过,也要让别人心里不好受。一句话,既把赖氏的底细交代清楚了,也好好的讽了何老头儿一把。看着两人脸上青白交加,何大的心里说不出的解气。
经何大这么一说,村里人又想起了那赖氏的曾经来。那赖氏也曾是十里八乡的清秀人儿,又浑身带着一股柔弱,很是受乡里的小伙子们的喜爱。来提亲的媒婆把家里的门槛都踩烂了,那赖氏也不见答应一个。后来,却不明就以的嫁了个病秧子,才不过七个多月的时间,就生了娃。虽然说是小产,可乡下人岂是那般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