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第三人民医院的病房里。
刚刚做完化疗的二叔,强忍着恶心慢慢的放下了电话。
身边的二婶不停的抹着眼泪,带着哭腔缓缓的说道:“你还不打算把真像告诉他吗?”
二叔摇了摇头:“算了,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多添烦恼呢?让他像这样生活下去不好吗?”
“可是,你哥对着孩子……”
二叔摆了摆手:“不管我哥怎么做,他毕竟是我哥,他不管着孩子,我管就是了。如果他能和小诺在一起,那我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可这也太欺负人了,他生不出孩子,就把咱们的孩子过继给他,行,你们兄弟感情好,我没话说。可是大嫂死了以后,你哥就娶了他的秘书,我也没话说。可他不能对那孩子不管不问啊。我们把孩子交到你哥手里的时候,孩子好好的,可是现在呢?孩子的腿……你哥还那样对他,你让我这当妈的怎么……”
二婶已经泣不成声,说不出话了。
二叔把手轻轻的搭在二婶的手上,柔声细语的说道:“都是我不好,当初就不应该把孩子过继给我大哥,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活着,我还能帮他一把,可是,我已经没多长时间了,我们只能希望这孩子能争点气。”
二婶轻轻的把头放在了二叔的胸口上,两个人谁也不在讲话,默默的注视着头上的天花板。
…………
天越来越晚,雪夜越下越大……
放下电话,韩冬突然想出去走走。
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呆了这么多年,现在,当他真的站在街上面对着满街的灯红酒绿的时候。
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于这座城市几乎完全一无所知。
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流,美丽的天安门城楼,城市里万紫千红的弥红灯,让韩冬觉得眼前的一切竟然是那么的陌生,就好像自己是刚刚来到这座大都市一样,满目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看着这座人来人往的都市,回忆着自己在这座城市中的种种过往。
感受着一个人荒凉,淡淡忧伤涌上心头,韩冬艰难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掏出手机,翻看电话本的电话号码。
想找几个朋友,跟他们道个别,这次离开很有可能以后都没机会在回来了。
可是,韩冬把手机里的电话号码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苦笑着,把电话又重新放回了口袋里。修真大商人
他想在他临走以前,把自己这么多年对小贝的依恋统统告诉她。
可是,小贝确冷漠的挂断了这个大男孩的最后希望。
午夜的京城,忽然变得冷冷清清,冷风轻轻的吹了过去,只剩下一个落寞的身影,一瘸一拐的消失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之中。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破碎得零乱不堪。
暗恋是每个人毕竟的阶段,试问又有几个人没有在心里默默的喜欢过一个人呢?
你是这样,他是这样,韩东也是这样。
但是他的爱,却是永远也得不到回应的。
放下家势、财力不说,光是韩东的那条老残腿,小贝就不会喜欢他的。
像她那样的女孩,身边怎么可能会缺少英俊多金的帅哥呢?
而韩冬在他们面前,卑微的连一根杂草都不如。
……
拖着残驱的身体,和那颗早已疲惫不堪的心,韩冬默默的回到那个他最熟悉的地方。
这几年,虽然一直在换地方,但是,这个所谓的家,却无时无刻不在为他遮风避雨。
举目四望,家徒四壁,他的生活几年下来都一沉不变。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的耻辱。
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去找工作吗?
正常人想找份工作都难上加难,在何况他只是一个腿脚不利索的伤残人士呢?
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他付出的比正常人不知道多出多少倍,可是,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个死瘸子。
这个不雅的称呼,就像他的老残腿一样,时刻伴随着他。
尽管,他才华横溢。
经管,他样貌出众。
可在他的老残腿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点上一根劣质的香烟。
烟雾和空气混扎在一起,嗅着混沌的空气,一个人痴痴呆呆的坐在电脑前,手指不由自主的在键盘上书写着那只属于他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