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老头真的把自己当成土地菩萨了,丁二苗心里好笑,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是現在事已至此,只好继续胡闹,先把老头打发走再説。
于是丁二苗依旧装腔作势,一字一頓地説道:“你究竟有何冤屈,給我慢慢説來,本土地老爷給你做主。”
想了想,丁二苗又説道:“不过,你要説慢一点,説普通話。要不我听不懂。”
季潇潇和顾青蓝捂着嘴巴,各自强忍着笑。
“多謝土地菩萨,多謝土地菩萨!”门外的老头又磕了兩个头,膝行兩步,上前用普通話緩緩説道:
“我家里有个黑猫精啊,在我家胡闹了大半年,求土地菩萨做主,帮我赶走它!”
黑猫精?没听説过这玩意能成精啊!
丁二苗沉吟了一下,问道:“是黑猫精,还是黑猫警长?你説清楚一点。”
“不是黑猫警长,是黑猫精。”门外的老汉一愣,回答道:“我見过它的样子,就是一只大黑猫。这个事情,还要从半年前开始説起……”
季潇潇在丁二苗的身后轻轻一桶,附在他耳边説道:“叫那老头起來説話吧,人家一把年紀了。”
丁二苗点点头,又对门外説道:“老头,你先起來,然后坐在门前,慢慢説給我听。”
“土地菩萨面前,我不敢坐……”门外老头战战兢兢地説道。
“叫你起來,你就給我起來!”丁二苗沉下声音,道:“你不听我的話,不怕我降罪給你吗?”
老头吓的一哆嗦,站了起來,然后左右看了一番,坐在了庙门前的门墩上。
“説吧。”丁二苗吩咐道。
老头答应了一声,説书一样,开始讲述这几个月來,他家里所遇到的怪事。
“我姓田,名叫田家富,今年五十五。家里除了我和老婆子之外,还有儿子儿媳,和一个女儿。儿子叫田大力,儿媳叫唐惠,小夫妻俩,都是这里的小学老师。女儿叫田小荷,今年刚好二十岁。”老田先把家里的人员组成説了一遍,条理还算清楚。
然后老田继续説道:
“我家里条件还能过得去,前面楼房,兩边厢房,后面是猪圈鸡舍,一个四合院子。夏天的时候,我女儿田小荷从外面回來,进自己楼上的房间里换衣服,拉开衣橱一看,只見里面睡着一个三寸长的小人!”
小人?丁二苗吃了一惊。如果这是妖物,那么可以变化人形,可見道行匪浅。
“你女儿把那小人打死了?”丁二苗问道。
“没有没有,女孩儿胆小,哪里敢打他?那个小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睡得正熟。我女儿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软手软脚地爬下楼,跟我们説。”老田继续説道:
“我也活了一把年紀,这种事从來没有听説过,当然不信,就跟老婆子和儿子儿媳,带着女儿一起上楼來看。厨门还敞开着,一看,里面果然有个小人。我们正在吃惊的時候,忽然从外面游來一条大蛇,一口叼住小人,从楼上窗户窜了出去!”
老田説到这里,声音中带着恐惧,又道:
“一场吃惊过后,倒也没有什么損失。到了晚上,我们关门闭户,正在吃晚饭,突然听到空中一个男子的声音説道:‘我儿子在你家里睡觉,你们却引來大蛇吃了我儿子,这个帐,我们该怎么算?’
我们全家吃惊,我和老婆子知道不好,也不敢问他是那路神仙,急忙跪倒在地,説:‘大仙,是我们不对,还请你大人大量,放过我们,牲口祭品,我们都可以答应你。’
但是那声音冷笑,説道:‘牲口祭品我都不稀罕,你们弄丢了我的儿子,就要赔我一个儿子!’
当时我就傻眼了,我去哪儿找那个小人赔他?我家老婆子就説道:‘大仙,我们实在赔不出啊,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那声音嘿嘿冷笑,説道:‘你们赔不出,我有办法。’
我急忙问他什么办法,他却説道:‘把你的女儿田小荷嫁給我,让她給我生个儿子,我们就一笔勾销!要不然,我叫你们家破人亡!’
我当时五雷轰頂,一句話也説不出來了。”
丁二苗听到这里,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在庙里用手捶门大骂:“好大胆的一个畜生,竟敢强抢民女!后事如何,你再説説,等我……,等本土地老爷,去收拾那个妖怪!”
一边就在心里想,这货想要人家的女儿,****至此,莫非又是五通神之中的某一个?
倘若真是五通神,丁二苗倒也不怕,毕竟上次收拾过一个,算是有了点经验。
门外老田感激涕零,又要跪下磕头,被丁二苗制止。
老田继续説道:
“当时我儿子也在家里,他年轻气盛,就训斥那妖怪:‘你打我妹妹的主意,一定不是好东西!我家世代清白,绝不可能把妹妹嫁給你个妖怪!’
那妖怪一声冷笑,道:‘那就走着瞧,我会叫你们跪着求我做上门姑爷!’説罢,再无声音。”
丁二苗听到这里微微点头,田家的儿子田大力,还算有点骨气。
“第二天一早,我在被窝里醒來,就发現被窝里有东西。掀开被子一看,是一堆花花绿绿的女人xiè_yī。我就问老婆子,这衣服是不是她的。老婆子一看,才知道……那都是我儿媳唐惠的xiè_yī。这个无耻的妖怪坏我人伦,还把我儿媳妇的裤衩,套在……我的头上,唉……!”
田老头説到这里,似乎无地自容,双手捂脸,弯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