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師叔,我们吃过了,你们去吃吧。”李清冬撇着嘴巴,道:“可惜这儿不能喝酒,要不喝一口女儿红,该有多好?”
“被僵尸闻見酒气,我唯你是问。”丁二苗斜了李清冬一眼,拉起康欣怡,朝后撤退。
走开几十丈,远离山洞以后,丁二苗才和康欣怡席地而坐,吃点食物喝点水。
天色一片漆黑,丁二苗打开一盏头灯放在地上,一丝溫馨的气氛,也随着灯光油然而生。
“二苗,我还是跟你説説譚清婉的事,你边吃边听。”康欣怡慢条斯理地吃着法式饼干,开口道:
“二百年前,譚清婉的父亲,是浙江邵兴人,在修宁县府做師爷。修宁县府的县大老爷,姓鲁,叫鲁有德。鲁有德也是绍兴人,和譚師爷自幼同窗。”
“明白了,一个考上了功名,一个便过來投奔,一对好基友。”丁二苗一边吃东西,一边点头。
“如果是无良記者报道,真有可能給他们安排一段基情。但是我尊重历史,不乱编排人家。”康欣怡抿嘴一笑,继续説道:
“那時候,鲁有德家中有一子,叫做鲁立文;譚師爷家里有一女,就是譚清婉。鲁立文比譚清婉大兩岁,兩人自幼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兩小无猜。”
丁二苗笑而不语,剩下的故事,似乎可以猜到,才子佳人的套路,兩人定亲,皆大欢喜。
“兩个孩子情投意合,鲁老爷和譚師爷自然不胜欢喜。水到渠成的,在譚清婉十六岁那年,在兩家父母的主持之下,譚清婉和鲁立文,定下了三生之约。”
果然,康欣怡所説的,和丁二苗的猜测一模一样。
不过説到这里,康欣怡突然一声叹息,道: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譚清婉十七岁那年春天,新婚在即。鲁立文的父亲鲁有德,受到了其他官员的诬告陷害,革职入狱,家产充公。譚師爷也卖尽家产,希望搭救同窗好友兼儿女亲家,但是毫无效果。”
“哎呀,好可怜。”为了配合康欣怡的讲述,丁二苗接了一句,装模作样地表示遗憾。
“就是啊。”康欣怡点点头,接着説道:
“然后,十九岁的鲁立文,孤身进京,准备告御状,搭救老爹。临走之時,鲁立文和譚清婉定下誓言‘生当复归來,死当长相忆’。譚清婉泪別情郎,从此只在家中,苦候佳音。”
丁二苗叹了一口气,道:“但是,他们从此以后,再也没相見。譚清婉抑郁寡欢,最后得了病,一命呜呼。对不对?”
康欣怡愕然,随后点头道:“的确是这样。可怜的譚清婉,死后魂魄不散,在这里守了一百八十年。昨晚的桂花树那里,就是修宁县府旧址。”
在康欣怡説故事的時候,丁二苗已經吃饱喝足。他抹了抹嘴巴,道:“这故事,真够感人的。不过跟绿珠的故事相比,还差一点。”
“绿珠是谁?”康欣怡自然不知道绿珠和李伟年的事儿,问道。
“一个康熙年间的年轻女鬼,説來话长。”丁二苗説道:“等以后,我回到了山城,你可以去玩,我安排你采訪当事人……,哦不,是当事鬼。”
“好,一言为定。”康欣怡也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和丁二苗一起走向李清冬的位置。
夜风忽起,呼啸有声。康欣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丁二苗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外罩脱了下來,随手給康欣怡披在肩上。康欣怡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在丁二苗的坚持下,接受了这份溫暖。
李清冬和王跃峰都趴在地上,坚守岗位,如同邱少云烈士一样,不动如山。
“去,找个地方挺尸去,等到飞僵出來,我再喊你。”丁二苗轻轻踢了李清冬一脚,让他带着王跃峰一边去。
兩个电灯泡在这儿,不方便和康欣怡聊天。
李清冬求之不得,也不管王跃峰愿不愿意,拖着他远远地走开,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靠着山石睡了起來。
丁二苗看着伞柄上的罗盘,费了半个小時,终于在附近找了一个可以监视飞僵山洞、而且地气上佳的位置,带着康欣怡坐了下來。
“这儿不冷,康康,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丁二苗説道。
“不用,我挺得住。”康欣怡嫣然一笑,道:“我不想睡,想跟你説説话。”
“那好,你説我听。”丁二苗説道:“説累了你就睡。”
“……”
康欣怡昨晚没怎么睡,哪里还有那么好的精神?她和丁二苗并肩而坐,没聊几句,就困意上涌,靠在丁二苗的身上,甜甜地睡了过去。
美人相偎,丁二苗难免一阵心旌荡漾。但是想到季潇潇还在山城苦苦相候,想到大战飞僵在即,他只得收摄心神,睁大眼睛,紧盯着山洞那边的动静。
上半夜平安无事。康欣怡靠在丁二苗的身上,睡得很熟。丁二苗坐怀不乱,君子凛然。飞僵大概也在睡觉,没有任何动静。
“呜——嗷……!”
凌晨兩点多的時候,一声狂啸,从山洞里传了出來。
丁二苗猛吃一惊,随手捂住康欣怡的嘴巴,轻轻地把她摇醒,示意她不要吭声。
远处的李清冬也被惊醒,带着王跃峰迅速赶來。
“丁師叔,是不是那飞僵的吼叫?”李清冬低声问道。
丁二苗点点头,迅速从背包里拿出尸油,倒在手中,不由分説涂抹在王跃峰和李清冬的脸上。一股腐臭味随风飄开,康欣怡急忙捂住了口鼻。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