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严斐然愣了下,然后将视线落在海平面上,喃喃着:“这点,我比较赞同。”
曲优优玩味地看着严斐然,调侃道:“真难得,你竟然会赞同我哥哥的话。”
严斐然不喜欢这样的语调,轻咳了一声,然后转移话题,问:“你来这干嘛?”
“我和我哥以前经常来海边,现在他不在了,每次路过这里,我就会停下来坐一会儿,回忆他,回忆过去。没想到今天,这个看海最佳位置,被某人捷足先登了。”
严斐然以为曲优优来这里,是吊唁亲人的,便说了句:“会慢慢好起来的。”
“是的,会好起来的,”侧头看着严斐然,曲优优问,“那你呢,因为什么事心情这么糟糕?”
“严格来说,这件事还和你有些关系。”
曲优优皱起眉,说:“不是吧,真是锅从天降啊。”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若不是你给薇薇安出些乱七八糟的主意,我也不会……”后面的话,严斐然没有说完。
其实所有的事,最应该责怪的就是他自己。若是那天他能把持住自己,不动薇薇安的话,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严斐然惆怅地叹了一声,眯起眼睛,看向海的远方。
海浪声盖住严斐然的叹息,而曲优优因为心虚,也没有留意到严斐然的惆怅,自顾自地说了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警告过你,日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哎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严斐然怕是什么都知道了。
自己谋划得很严密,严斐然绝无可能从自己这里发现破绽。唯一的可能,就是薇薇安走漏风声,严斐然顺藤摸瓜,找到了真相。
哎,这次可真是被薇薇安连累了。
既然真相大白,曲优优也懒得掩饰,反而还劝起严斐然来:“其实吧,薇薇安这姑娘不错,人是直爽了点,但这也是她的优点啊,你和她在一起,不吃亏的。”
现在已经不是在不在一起的问题,而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小生命!
严斐然心情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说:“你知道什么啊,就知道胡说八道。”
“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继续让海风吹散你的愁绪吧。”
“谁要吹散愁绪,那是你哥哥做的事,我可没那么矫情。”
曲优优对严斐然做了个鬼脸,心想你就张狂吧,最后还不是自己骂自己。
她在这边腹诽着,严斐然在那边,突然提了个问题:“你有没有,不得不屈服的时候?”
“有啊,人活着,会经常低头。就像劲风中的树枝,如果学不会随风弯曲,就只会被折断。”
严斐然无法认同这样的话,他侧头看向曲优优,严肃道:“可人不是树,需要坚持和信念。”
“你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说明你在动摇,也说明,你想坚持的东西,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牢不可摧。”
曲优优的语调不紧不慢,却犹如一把利剑,直插进严斐然的软肋。
是的,他已经动摇了,他给自己找了好多借口,只是,哪一个都无法彻底说服自己,真正接受薇薇安。
曲优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严斐然很少会如此纠结,想必一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
严斐然现在需要安静地想一想,所以曲优优站起身,并说:“如果理智没办法做决定,就让自己的心来决定吧,顺应你的心意,去做你想做的事。”
说完,曲优优离开海边,严斐然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眺望海面。
和严斐然分开之后,曲优优就没那么冷静了,回到车子上,便立刻给薇薇安打了电话,火急火燎地说:“完了完了,你肯定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严斐然知道我们做的事,估计很快就会找你算账,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才传来薇薇安了无生气的声音:“那些事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个……你没事吧?”
“我很好,现在我有事要忙,先不聊了。”
薇薇安挂断了电话,曲优优盯着“嘟嘟”响的手机,愣了神。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女人也奇奇怪怪的?
……
摊牌之后,薇薇安便没有主动找过严斐然,她要给那个男人仔细思考的时间。
严斐然也慎重的考虑过,可是他却迟迟没有联络薇薇安。
他知道自己应该果断一点,不要犹犹豫豫的,但他就是没有办法迈出最后一步。
严斐然是个特别重视承诺的人,如果他向薇薇安许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可是薇薇安,真的准备好和他携手走一辈子吗?那么爱笑爱玩的姑娘,甘心被婚姻套牢吗?
按理说,这种问题应该找薇薇安聊,不过严斐然都不用问,薇薇安肯定会兴高采烈的同意,并说她会一辈子都不和自己分开。
一辈子那么长,年轻的薇薇安根本不理解一辈子是多么沉重的三个字,所以她的话只是当下心情的写照,没什么参考意义。
严斐然正沉思着,阿瑞敲门走进来,将第二天的行程表交给严斐然。
低头看了看,严斐然说:“这个商会,帮我推掉。”
“您是有其他的安排吗?”
“没有,只是不想去而已。”
严斐然心情烦躁,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而这样任性的回答让阿瑞一愣,却也不得不照做。
可就在阿瑞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严斐然又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