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比赛!”
话音落下,张娇才悠悠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之人。
张青羽也在看她,眼神无比复杂。
记得昨夜荒山破庙,二人共赴巫山、握雨携云、春漫高唐。
缠绵不知几度,香汗不知何流,总算骨节儿酥散魂灵儿丢。
张青羽醒来时,身边一人也无,如同一场春梦了无痕。
但是身处野庙和身体的虚软都在告诉他,那一切不是梦。
他以为身体虚软属于正常,毕竟第一次,第一次就那么疯狂。
但是仔细内观之后,发现自己透支过多,不同寻常。
故而在山间找了一口不冻泉,梳洗收拾一番后,用五心朝元之法打坐复元,直到回神,惊觉比赛时间临近,连忙欺山赶海践雪径,是横越十数里奔至现场。
在打坐冥想的过程中,他想了很多。
他想问一问张娇,到底什么意思。
但是,当他站在张娇的面前,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甚至很难把昨夜那个酥香软玉、冰肌无骨、多情如水、温柔而又狂野的小白兔和此时此刻眼前这个冷漠得像山巅傲雪的红衣少女联系到一起,他不禁有些迷惘。
张娇看他的眼神却毫无感情,只有冰冷。
她拔剑出鞘,冷声道:“这位师兄,你已经迟到,现在还要发呆到几时?我可不等你了,看剑!”
说着,使出青城派的“松风剑法”直刺张青羽腰腹。
腰腹乃人体中心点,第一招就取人腰腹,显见野心极大,这样对手无论向上向下、向左向右都很难躲,躲得了第一招躲不了第二三四招。
张青羽却轻轻一跃,如鹤影天青,脚尖在剑尖一点,飞纵到张娇身后。
他这身法极为漂亮潇洒,轻松避过了张娇抛砖引玉的一刺,让对方的后手完全使不出来。
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飞越张娇之时如果凌空下击,只需往其后脑或颈椎拍上一掌、踢上一脚,张娇不死也要重伤。
即便不受伤,也将被逼得手忙脚乱。
可是张青羽没有,他就落在她身后,然后看着她。
张娇调转长剑,再攻张青羽。
这一回,她将“松风剑法”完全展开,如同风暴是向着张青羽席卷而至!
原本青城派“松风剑法”刚劲轻灵、兼而有之,讲究“如松之劲,如风之轻”。
而现在,张娇把“松风”变作“狂风”。
就看她手中长剑直来直去,刚猛迅捷,每出一剑,必有嗖嗖风声。
而剑速极快,劲道更大。
她身形不停晃动,下盘却如苍松一般坚定不移。
正是“咬定青山,不动如松;西东南北,迅捷如风”。
张青羽微微颔首,她能把剑法练到这个地步,已经超越许多青城派弟子,甚至各路武道高手。
只是……火候还有些不够。
他闪身避开最狠的几剑,施展“金光咒”,金光覆盖右手食指和中指,找准张娇攻势当中最薄弱的一剑,屈指一弹。
只听“当”的一声,张娇长剑剧震,剑刃反卷自己,若非反应灵敏,及时扭腰旋臂,险些便削掉了自己的耳朵。
张娇瞪着张青羽,嗔道:“你……你好狠的心呐!”
张青羽一怔,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对方,讷讷道:“我……我……”
“你什么你!”张娇已经剑势狂飙。
这一次,她的剑仍似狂风,却不像先前那么有进无退、直来直去,而是多了许多变化。
好比山崖之上一片松林,忽遇山间狂风大作,密密麻麻的松针发出悉悉沙沙之声,左摇右晃,相互摩挲碰撞,有进有退、有削有扫、有劈有挂、有刺有撩,犹如一把把利剑顿生无穷万千变化。
张娇越舞越急,手中的剑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形状,只有模糊的一片银光。
张青羽道了个“好”字。
台下的余越和高台上的林若影却同时摇头。
苏慕容问余越:“师父,为什么摇头?是因为张娇的剑法太花哨、太杂乱了么?”
余越说:“你懂的。”
步爻炼嗤之以鼻,姓余的小子,你还能再装一些吗?这样的剑法已得青城派高手真传,如果你在台上,早就已经被捅成马蜂窝了!
只见张青羽目光如炬,屈指连弹,是金光闪动。
当当当当当当当……
金铁交击之声绵密如同雨打房檐。
突然,张娇双手持剑,脚下蹬地、扭腰发力,姿势美妙已极,整个人却如同迅雷般冲出,长剑瞬间化作闪电,直刺张青羽咽喉。
这已经不是青城派的剑法,而是蓉城刘家的“刘氏枪法”。
此番变招,毫不容情。
飞身直刺,是拼命的招数!
张青羽胸中不无酸楚,难道昨夜的温柔狂野对她来说只是露水恩情,不值得半点留恋?难道她真的能够分清彼此,当成一场游戏一场梦,或者说,她将宝贵而美好的身体献给自己、让自己恣肆胡来一整夜,除了要解开烈性春毒,便只有报答和感谢?
这许多念头,都是一瞬间在他脑海中电闪而过,张娇长剑如枪,已刺到他眼底,下一刻便将洞穿咽喉。
张青羽脑中混乱,加持了“金光咒”的右手中指向上弹出,“铮”的一声,正好由下往下弹中她剑脊,剑脊如蛇之七寸,是剑身最薄弱的地方,张青羽无心一弹,没有控制的力量非常大,竟将长剑剑身完全崩碎,碎片如同一蓬银星激射上天。
张青羽一指弹出,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