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知道按大福的提议必须有人出门去采购才行,焦家老太爷年龄太大,仲文父亲、仲文都是读书人,想找一个合适的人确实是不容易。
秀珍想了半天也没个合适的人,只好把这件事情暂时搁下。
回到家后秀珍找到了焦家老太爷,把这个情况和他讲了讲,焦家老太爷说道:“珍儿,这个事情我知道,这需要个可靠的人去,可是咱家你看看,男人基本上是书生,女人是小脚,有谁能担此重任呢?”
秀珍说道:“爷爷,大福不可以吗?”
焦家老太爷摇一摇头说道:“不行,他是外人,干这个事他可以辅助,必须有咱家的人坐镇才行。原来那会我计划的是伯贤负责读书,仲文好武就能把这个事情交给他,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说完,焦家老太爷伤感地摇摇头,连连叹气。
秀珍这段时间由于每天忙忙碌碌,伯贤的事就没顾上想,如今被焦家老太爷一提,反倒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不由得掉起泪来。
焦家老太爷一看秀珍伤心,忙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安慰秀珍道:“珍儿,不说了,伯贤已经不在了,说也白说,你这段时间先多在铺面上学习学习,等都摸透了再说这个事情吧!”
秀珍收住了泪,点点头,告辞了焦家老太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秀珍的房间已经完全没有了婚房的样子,丧事第二天房间里所有的红喜字都被揪了下来,鲜红色的绸缎被子也被青布被子替代。
秀珍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之中。她问自己到底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没有伯贤的寡妇日子是不是像想像的那么苦?
往事又开始一幕幕地从脑海里过,自己和爹爹在丹河边的对话,从小和伯贤、仲文一起玩耍时的画面,伯贤死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许多的画面叠在一起,让秀珍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做梦,那些不过都是梦中景像罢了。
半响后秀珍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衣服没脱就躺在了床上。
秀珍常常对自己说:“按说一个从来没有享受到丈夫关爱的女人应该是很苦的,可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悲伤呢?”
问得自己多了,秀珍渐渐的有了自己的答案,那就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也就无所谓失去和悲伤了。至尊蛊医
他铺好毛毡、宣纸,研磨了满满一砚台的墨汁,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写个够才行!
日子就这样地逐步进入了正轨,每个人好像都从伯贤的死亡中走了出来,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
丁尔康这段时间生活得非常平静。他依旧每天早饭后骑上马从南马村出发,赶到焦家给仲文授课,傍晚时分再骑上马返回南马村。
巧凤依旧周到地照料着他的生活,饮食上精心搭配,唯恐丁尔康吃不好,饿瘦了!
闲时巧凤就坐在小板凳上不是给丁尔康缝新衣服,就是纳鞋垫。
总之,丁尔康里里外外打扮的簇新整洁,完全不像是一个单身汉应有的邋遢样子。
一日,丁尔康信步走到了菊园,才突然发现菊花的顶上竟然有了小花苞,丁尔康才惊醒了过来,不知不觉中秋天又来了。
看着满园的菊景,丁尔康食指大动,他赶忙去书房拿出了尘封已久的仲尼琴。
许久未弹琴弦已经松得不成样子,漆面由于缺少抚摸也变暗淡无光。
丁尔康席地而坐,把琴放在腿上,轻轻地擦拭起琴来。
擦完后把琴弦拧紧,调好音准,丁尔康准备弹奏一曲。
弹什么好呢?丁尔康想了想,望着满地飘黄的落叶,丁尔康想到了应该弹哪一首曲子。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一曲李太白的《秋风词》弹罢,只觉得胸中相思难抑,阵阵作痛。
“霜华,霜华,你到底过得怎么样,嫁给杜衡幸福吗?”
丁尔康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