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风拉着我来到不远处一家酒楼的雅间。
雅间分内外两室,中间一道屏风隔开,屏风上山水字画,蔚为壮观。
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正襟危坐在内间的方桌上,悠然地品茶。他见我进来,却没有任何表情。只说:“你来了。”
我说:“我来了。”
柳无风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臣已将此人带到。”他看了我一眼,轻声喝道:“跪下。”
我没有跪。
因为,我从来没有跪过。
皇上没有在意,他只是淡淡地说:“无风,你先退下吧。”
柳无风狠狠瞪了我一眼,说:“遵命!”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还有皇上。
我问:“你找我干什么?”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转眼又归于平淡,他说:“朕不过是想兑现当日的承诺。”他摆手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
我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他是皇上。九五至尊。我应该显得尽量谦卑一些。他与白景行不同,白景行可以让我做丐帮的帮主,而他却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
我说:“谢谢……皇上。”
他淡淡一笑,说:“你这人十分有趣。朕也很喜欢。朕问你一些事情,你要如实回答。”
我说:“好。”
他问:“白景行是否曾在你所住的客栈里出现过?”
我说:“是。”
他问:“他是否曾与其他门派的掌门人在那里密谋?”
密谋?
这个词在他嘴里说出的一瞬间,让我感觉极其不适。总觉得他言语间不含善意。
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他说:“朕不过是想知道,白景行与其他掌门在客栈里商量了一些什么。”
我说:“他们商量如何自律,说要给你上书。”
他问:“自律之事,可有人反对?”
我说:“有。”
他神情微微一变,问:“何人反对?”
我将那日的情景仔细思索了一遍,印象最为深刻的不过是那个眼睛像牛眼一般大小,腰间插着两把短刀,像极了厨子的管天下。
我说:“双刀门,管天下。”
他喝了一口茶,问:“还有吗?”
我想了想,说:“还有,但是我忘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将茶碗放在桌上,磕出“啪”的一声响。他说:“这么简单的事,你都能忘了?”
我说:“我真的忘了。起初,那些人并不支持。但后来,却也在那陈情书上签了字。”
(作者说:写皇上感觉好奇怪啊,以下直呼其名。)
赵构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说:“这件事,你是如何看的?”
我想了想,说:“站着看的。”
赵构“噗”地一口茶喷了出来。
后来,他始终围绕着七月十五中元节那日在娄琴客栈里发生的事向我问东问西。他的问题十分飘忽,总让我捉摸不著他的用意。
最后,他将茶盏轻轻发下,淡淡地说:“好了,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对他人提起。”
就这样而已吗?
我问:“你不是说要兑现当日的承诺吗?”全世界都爱看我吃饭
我心中又是一阵酸涩。
忽然间,我感觉前路变得异常模糊,我仿佛又回到了逃离雁荡山之日,望着未知的江湖而茫然失措的心境。
接下来,我将何去何从?
十日,皇榜贴在了贡院门口。
李小谦兴高采烈地去,却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娄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为他斟上茶水。我问:“怎么样?考上了吗?”
李小谦摇了摇头。
我心里却莫名其妙地一阵欢喜,忍不住地心花怒放。
李小谦瞪着我,大声质问:“你笑什么?”
我忽然一阵羞愧,双颊一阵火辣,不由地低下了头。
娄琴问:“陆游怎样?”
李小谦说:“他也落榜了。”
娄琴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李小谦的肩膀,说:“或许,这并不是坏事。江湖广阔,何必将自己跻身朝堂。看开些吧。”
李小谦叹了口气,说:“我妈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考上公务员。我现在回不去,若能中个进士,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
“原来,李兄竟与小弟同命相连。”
不知何时,陆游又站在了李小谦的身后。我感觉他最近总是如游魂一般,在我们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忽然出现。
“靠。”李小谦烦躁地说,“你怎么走路不出声音?”
陆游笑了笑,说:“小弟今日在练习(脱敏)家传的轻功。因而,小弟走路步履轻盈,踏叶无声。”
李小谦并没有理会陆游,他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只顾唉声叹气。
陆游却也没有怪他,说:“李兄想开些。人生在世,自在逍遥,若只为了一个功名而失了许多快乐,便有些得不偿失。”
李小谦依旧沉浸在自怨自艾中,无法自拔。
陆游却向我们拱手,说:“在下今日离开临安,特来向诸位辞行。”
我问:“你要走?”
陆游说:“不错。此次表妹与我一同回绍兴,另有一件大事要办,我二人因而不能久留。”
李小谦忽然身躯一震,扭头叫道:“你,你要结婚?”
陆游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羞怯,一丝幸福。他说:“李兄果然聪慧。不错,此次带表妹回绍兴,便是要与她完婚。舅父他们已经到了绍兴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