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风听女儿说是一乞丐救了她,在这危难关头,也没功夫细问详情,心想大概是哪个侠义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巴养玉道:“沈大哥,到这时候,你能告诉我们你的仇家是谁了么?”
沈振风摇了摇头,满脸怆然,道:“我的仇家非是别人,乃是当今皇上!”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良久良久,无人言语。
沈振风道:“此次大举来攻的便是大内侍卫。你们若有人害怕,此时退出还来得及!”此言一出,果然又有几个悄悄溜走。与朝廷结上仇,就不只是江湖间的恩怨纠葛了,何况仇人还是当今皇上。江湖上又有哪几个人敢与皇上作对。
巴养玉结结巴巴地道:“皇上……皇上为何要杀你?”
沈振风摇了摇头,默然不语,道:“小雪,你跟我来!”避开众人,带着女儿往后院去了。在场众人俱都愕然相顾,心知沈振风是不愿外人知道他的事。
沈振风带着沈冰雪来到书房。沈振风虽是走镖的,闲暇之时却经常看书,书房中堆满了书籍。左右是两排书架,正中墙上则是悬挂着一张长幅仕女图。图中美女媚丽无双,姿态婀娜,正在缓缓舞剑,回眸一笑,笑容激荡人心。沈振风来到美女剑舞图前,掀开画幅,画下有一块活动砖石,推开砖石,露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洞。沈振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玉匣,递给沈冰雪,道:“拿在身上,无论如何不能弄丢了。”
沈冰雪道:“爹爹,里面是什么?”
沈振风道:“你也可以看,但是记住,不得遗失任何一样东西。”
沈冰雪道:“爹爹,你为什么拿这匣子给我?”
沈振风道:“爹爹来日即有大难,你拿了匣子到中原嵩山少室峰相思院找相思师太。你只要把这匣子给她,她就会收留你的。”
沈冰雪大恐,道:“爹爹,那你呢?”
沈振风缓缓道:“爹爹不会死的。但爹爹有冤屈,需要你给我申冤昭雪,所以一定要你逃出去。小雪,我要你找的人记住了吗?”
沈冰雪含泪道:“嵩山少室峰相思院相思师太。”
沈振风道:“好,咱们出去罢。”
沈冰雪突然道:“爹爹,我妈妈是谁?”你,是我的命
巴养玉大惊,道:“带我去看看。”回过头来,道:“众位兄弟请坐镇中堂,敌人已大举来攻。”与阿六急步而去。
到了厨房前,果见鸡狗牛羊死了满地。一阵寒风吹来,鸡鸭身上的毛忽然纷纷飞起,裸露出已呈黑灰色的皮骨来,而其它牛羊狗马皮肤也俱呈黑色,显是被人下了剧毒。巴养玉以袖掩鼻,来到厨房门前,伸手推门。屋内甚是昏暗,也是鸡鸭死了满地。巴养玉踏步而进,蓦地里昏暗的角落里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好!”
巴养玉这才发觉角落里有一个人,听声音甚是陌生,点足急退,喝道:“你是谁?”突然背心剧痛,已中了一掌,掌力甚为浑厚,哇地喷出一口血箭。巴养玉不待双足立稳,纵身而起,躲过对方紧接而来的一掌。忽觉背心失去了知觉,真气一浊,咕咚一声摔了下来。这一下骇得魂飞魄散,心知对方这一掌定是毒掌。
这时已瞧清偷袭之人是一个黄衣瘦脸汉。那黄衣人纵身而前,双掌如风,直奔巴养玉胸口而来。巴养玉心知必死无疑,咬紧牙关,双掌全力迎出。砰的一声,巴养玉只觉掌心一痛,原来对方掌中竟夹有毒针。但那黄衣人也抵不住巴养玉这拼死一击,通通通倒退三步,咳地一声,嘴角沁出一丝鲜血。那黄衣人心中大怒,飞扑而上,却见巴养玉七窍流血,手足瘫痪,已然毒发身死,松了口气,恨恨地踢了巴养玉一脚,骂道:“雄风镖局果然还有几个硬手!”哪知一言刚毕,面目狰狞恐怖的巴养玉突然从地上弹身而起,双掌齐发,击在他的胸口。那黄衣人闷哼一声,双眼睁大,盯着巴养玉,半晌说不出话来,嘴角渐渐涌出鲜血,咕咚一声,仰天而倒,已经气绝。巴养玉蓦地回过身来,那正从厨房中走出的人吓了一跳,凝神戒备,相互对峙了片刻,巴养玉始终不攻上。那人心中怀疑,远远推了一掌,掌风到处,巴养玉直挺挺倒了下去,原来身躯未倒,精魂已去。
大厅之中诸镖师与趟子手均各兵刃出鞘,全力警戒。忽然沈冰雪从内房哭啼着急奔而出,叫道:“爹爹,爹爹!”
众人明明见沈振风父女同时进去的,却只有沈冰雪一人出来,俱都大骇。程乔道:“小姐,总镖头呢?”
沈冰雪泪珠盈盈,道:“爹爹追坏人去了。匣子,匣子被人抢去了。”
众人松了口气。程乔道:“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
沈冰雪道:“爹爹给了我一个匣子,这时来了一个坏人,爹爹追坏人去了,接着又出来一个坏人,抢走了我的匣子。我打不过那人,匣子……匣子就被他抢去了。”
程乔心下明白,总镖头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道:“小姐,那匣子是什么模样的,咱们帮你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