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最先传出的消息,说药王谷一众弟子也来到这小小的泰来镇上,准备大批量采买药材。这消息不胫而走,一夜之间也就传开了。
民间关于药王谷的传闻由来已久,也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药王谷中的神医拥有神乎其技的医术,几乎可以起死回生。
也有传闻,药王谷的弟子们,会出来世间行走历练,但是世间这么大,能遇到他们的人太少,能找到药王谷所在的人更是几乎没有,所以,传闻中的药王谷也越发的神秘,漫说是江湖市井,就连朝中达官显贵之间,也常有人提起称颂。
都说药王谷中人,医术高超,但也脾气古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磊落光明。所以,世间对药王谷的存在仿佛视若神明一般,传闻中的药王谷弟子出现在周遭,更有人兴奋不已。
可这几日里,这泰来镇上这么多商贩云集,究竟谁是药王谷的弟子呢?无从得知。自打知道了药王谷弟子在其中之后,便瞧着谁都像药王谷来的世外高人了。
因为世间的传闻中,有说药王谷其实就隐藏在江南水乡之中的;有说,药王谷其实在遥远广袤的北方,又有人说,药王谷藏在西南的崇山峻岭中,好像每一种说法都能得到佐证,于是,到最后哪一种说法都无法成为确切的答案。
而这泰来镇上商贩云集,瞧来瞧去谁最大手笔呢?好似就是那一群带着江南口音的商人了。
可他们是不是药王谷的弟子呢?这种总不能就直截了当开口问吧?而且即便是问了,药王谷如此神秘,你直白开口问了,人家也未必会直白地告诉你。
这种事情,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此次集市上,供货最大的药商的,是这蜀中的一位药商,江南来人那群商人来到他们的药行询问药价,他们家大掌柜都亲自迎了出来,言谈间颇有试探示意。
那位陈家少东家模棱两可地答着话,沈雾便领着文殊羽、杜青枫等几个,还有蒙着面的苏娴,上来便主动向那位陈家少东家搭话道:“陈公子,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别来无恙啊。”
那位陈家少东家反应也是快的不可思议,他只是目光微微一顿,便迅速反应过来,微笑着颔首说道:“许久不见,阁下可好么?”
“托陈公子的服,倒是还不错。陈公子来这里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声,若是早知道你来,鄙人怎么也得略尽地主之谊。之前可是蒙陈公多番照顾,还未曾有机会报答呢。”沈大夫面不改色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那位陈家少东家也毫不逊色,跟着就说道:“身有要事,来得匆忙,事前不及通知,下回若是再来,一定提前打招呼。”
“好。”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云山雾罩地对起了话来,那药行的蔡老板在边上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但这云里雾里的一番对话,却像是让昨夜不胫而走的那个消息得到了佐证。蔡掌柜的喜出望外,看着那位江南来的陈公子时,眼神都不一样了。
后面陈家少东家陈家康刚问价,他便二话不说就将药价给降了一成,陈家康稍稍表示说,来的这一路上路途遥远,回去运送这么多药材,路途遥远十分不易,他还要想尽办法怎么保护药材周全,那蔡掌柜的又给降了一成的药价,然后果断成交。
沈雾一行人蹭着陈家少东的“光环”,也成功以比较满意的价格拿到了他们需要的药材。
送他们到门口时,蔡掌柜的还说道,“十月后,还有新的一批枸杞子可起收,陈公子若有需要,随时再来。”
陈家少东非常谦逊地含笑说好。
出了药行的大门,还有不少人主动找上陈家少东和沈雾等人,表示十分愿意与之合作。
陈家少东与沈雾沈大夫这彼此并不相识的陌生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大半日下来,他们都满载而归,目的达成。
未时许,付了最后一车药材的货款,从药行离开。到路口时,沈雾苏娴等人的车马要左拐离开,陈家康忽然吩咐停车,他下了车来,郑重朝着沈雾苏娴他们一行人的马车作了个揖,说道:“大恩不言谢。”
但沈雾苏娴他们的马车连停留都未曾停留,便直接左转出了城。
待他们走远,陈家康身边的一个随从才问道:“少东家为何要谢他们?”
陈家康笑了笑,摇摇头没说话。是跟着来的账房先生说道:“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咱们家少东家能用这样的价格买下这些药,全是托了那几位的福么?”
“那意思就是说,他们……”他们才是传闻中的药王谷的人!那些散播消息的人,也是他们!随从惊得目瞪口呆。
陈家康没再说话,径自上了车。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竟然也狐假虎威了一把。
*
沈雾、苏娴一行人直接就出了镇往城外山里去。
走了一路,思齐忍不住问沈雾沈大夫,“三师叔,咱们这么做,真的不会影响咱们药王谷的声誉么?”
“咱们又没作奸犯科伤天害理,如何会影响药王谷的声誉?”答这话的不是沈雾沈大夫,而是杜青枫杜七先生。
沈雾沈大夫夸了他一句聪明,苏娴也笑着说道:“杜七先生果然通透。”
杜青枫被夸得十分满足,全然不顾脑袋上戴了那么大个帽子,都用力点点头。
但他顿了顿,又忍不住回头问苏娴道,“月姑娘为何打从一见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