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说要一大早启程的二虎与福生真就起了个极其早,天色刚蒙蒙亮,他们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
冬歌这小机灵鬼儿跟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干似的,天还没亮就拉着苏娴陪她起来上院门口等着了。
二虎与福生悄悄出来,刚好被她堵了个正着。
“二虎叔。”
“……冬、冬歌?你,你们怎么……”
二虎惊讶地看着冬歌与苏娴,话都说不利索了。
“月姐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二虎叔他们一定会想偷偷溜走的。”冬歌却因为猜中了他们的举止而兴奋不已,扭头向苏娴求表扬。
苏娴好笑道,“对呀,冬歌清楚二虎叔和福生哥的脾气秉性,所以一猜一个准。”
二虎仍是一脸的呆滞:“……”
李福生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仿佛是在说,“瞧吧,我都劝过好几遍了,冬歌最是机灵,这点投机取巧不可取。”但这话他定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于是就忍不住叹气。
“二虎叔,您要是不这么早,我们也都还能再多睡一会儿的。”严孟夏从冬歌后面冒出来,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一副刚被人生生从被窝里强行拽起来,睡意惺忪的模样。
二虎叔一时语塞,也很尴尬了。
“大公子,我们……我们是……着急回去,也不想,不想再给沈大夫添麻烦了。没想到你们都……”都来了。
见二虎都语无伦次了,苏娴便回身对同样起了个大早的沈雾沈大夫说道,“沈大夫,还是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送二虎叔他们出谷了。二虎叔他们只走过一次,时辰也还早,我们都不太放心。”
“是啊,是啊,沈大夫就麻烦你了。”冬歌跟学舌的小鹦鹉似的,连忙也跟着说道。
说完,还不忘了拽她哥一把,严孟夏打了个哈欠,无奈地学舌道,“是啊沈大夫,就麻烦你了。”
可他们这一插嘴,生生就打断了沈雾到嘴边的话。
他看了看这两个小人精,困窘地咳嗽了一下,才说道,“月姑娘放心吧,大公子、冬歌你们也尽可放心,我定会送他们安全出林子的。”
“那就有劳了。”苏娴朝他微微颔首,只当作没瞧见沈大夫那短暂的困窘。
二虎与福生原本起个大早就是为了不麻烦人,没成想,最终还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这下也无从推辞了,便只好正儿八经与严孟夏、冬歌还有苏娴三人作别。
冬歌起初还是依依不舍的,但她一想到她家里还有个爹在等着二虎叔他们的回信,她又觉得,不能再因为她耽误功夫了,便又开始催着人赶紧走。苏娴哭笑不得。
但好在,二虎他们总算是顺利启程了。
药王谷所在十分隐蔽,出谷的路也十分复杂,漫说是第一次走,就是走了若干遍的人,也未必能悉数记下,二虎他们要出谷,还是让沈大夫去送,稳妥一些的。
何况,他们可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可不是什么好事。
待沈雾领着二虎福生离开之后,严孟夏便跟个老头子似的,冲着冬歌摇了摇头,老气横秋地叹气道,“真是败给你了。”
冬歌撇撇嘴,像是都懒得与他吵架斗嘴了。
一番作别,天色已经大亮了。
苏娴三人返回药庐,已经有人送了早饭来。
送饭来的小童约莫八九岁,他放下早饭之后,又特别认真地对冬歌说道:“小师叔,师伯祖要我来提醒你,吃过了早饭你便要去春谷找他报到了。最迟是卯时初刻,可千万别去迟了。”
他说着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补充道,“小师叔,师伯祖这个人最讨厌人家不守时了,你可千万别去迟了,否则师伯祖会生气的。”
小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都恨不得就地打个冷颤给冬歌看。
冬歌吓得筷子都掉了,但碍于颜面问题,她又默默地捡了回来,十分严肃地冲那小童点头如捣粟,说道,“我才不会呢,我可守时了。”
那小童也就信了,还学着她点头如捣粟。
因为这个插曲,冬歌吃早饭都拿出拼命的气势,狼吞虎咽,恨不得学狂风扫落叶,一口就给全都塞进去。
苏娴劝她说:“你慢点吃,这么吃对身体不好的,容易积食。”
可冬歌是不肯听的。
苏娴没办法,便看了严孟夏一眼。
二人对视了一眼,立时心照不宣。
苏娴低下头若无其事继续吃她的,严孟夏便拍了一下冬歌的胳膊,指了指苏娴的方向,说道,“你看看月姐姐。”
冬歌扭头看了看苏娴,月姐姐的吃相还是那么的优雅,细嚼慢咽的,就是她有心要学着他们大口大口吃,也还是感觉不一样。
冬歌光瞧见苏娴咬了口煎的蛋饼,狼吞虎咽的节奏都慢了下来,月姐姐吃个东西都比她像大家闺秀。
幸好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否则都要气死了。
“别光看我吃啊,你也吃。药王前辈可还在春谷等着你呢。”苏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笑。
好吧好吧,还有个新拜的师父要去见。
冬歌噘了噘嘴,胡乱地自我安慰了一通,忽然也觉得,吃太快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她也要细嚼慢咽的才行。
冬歌的胃口,别说在孩子之中算是比较大的,就是跟成人比,也不小了。大抵是她精力旺盛,好动,于是吃的也就很多。她愣是一口气吃了好几块荞麦煎饼,还喝了一碗小米粥,两块蛋饼。
早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