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随着几不可察的摇晃,头顶上不知道为何传来了异样的响动。
在苏娴看不见的地方,她扣住绳钩的大石头因为突然的晃动而开始滑行,绳钩“咔”地一下就被大石头甩了出去。
苏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绳子一松,她整个人就直接往下坠。
她本能地高高举起锄头刨下去,试图抓住东西停下来,可山壁太陡峭了,连个下锄头的地方都没有,更不要说是伸出来的枝桠了。
而且绳钩甩了出去,她离山壁越来越远,抓都抓不住。
苏娴不断调整姿势,几次试图自救,但是掉落太快了。
她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还有什么?
眼看着,山顶越来越远,掉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苏娴几乎都要绝望了。
*
彼时,药王谷中。
冬歌突然从药田里爬起来,由于昨天傍晚刚下过一场雨,泥土疏松,冬歌又在里面钻来钻去,毫无意外地裹了浑身的泥。
“让你找的药都全了么?”坐在高处的药王前辈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问道,说着还咬了一口前面林子结出的野果子,嘎嘣脆。
冬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师父,您怎么好意思在上面一个人吃独食?你小心独食胖三斤。”
“放心,胖不了。大家都在吃,就你没有。”坐在上头的药王前辈边晃着手里头的野果子,边故意用惹人羡慕的声音说道。
说完他又补一句,“完不成任务的人是没有这么又脆又甜的香果子吃的。”
冬歌气的双手叉腰:“……”
“师父你太过分了,你信不信我回头就给那些树加点料,让你以后再也不想吃了。”
“那你倒是加呀,看是你加料快还是我下解药的速度快,能把树药的不结果子了算你厉害。”
冬歌:“……”
她这臭不要脸的师父!
当初她怎么就信了这小老头德高望重为人正派呢,他根本就是个老顽童,变着法儿折腾她的小老头儿!
“老头儿,哪天你惹毛了我,我就去把你房里头拿盆小榕树给你拔了。我看你心疼不心疼?”
“那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那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啊心肝!”
药王老头儿也不悠哉悠哉了,一下就从上面一跃而下,凭空踏了几步就落在冬歌身边了。
“丫头,你这一招都是跟谁学的?别的东西都可以动,就唯独那盆榕树,你不能动我的。要不然我老头子跟你没完。”
“谁让你先欺负我的。”
“那也不行。”
冬歌盯着他半晌,一脸严肃又认真,巴掌大的小脸儿都绷着了,药王前辈差点就以为她要跳起来了。
结果,等了一会儿,她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老头儿,骗你的。师叔师兄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千万不能动你那颗小榕树,还说,谁敢打你那棵小榕树的主意,你就跟谁急,之前还差点因为这个事跟谁打起来,我又不傻,自己往枪口上撞。”
药王前辈的脸色变了又变,十分精彩。到最后就变成了无奈,然后眼皮子一抬,故意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这要是换了别人敢这么说,早被我一巴掌拍死了你信不信!”
“……信,信,冬歌下回再也不敢了。”冬歌缩了缩脖子,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又可怜的模样。
话音未落,马上又跳起来,“才怪。”
“嘿!你这小丫头怎么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是不是吃定了我老头子不敢把你怎么着啊?”药王前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冬歌得意洋洋的说,“那也不是,我就是觉得您老人家的日子太单调,太无趣了,偶尔也应该有人给你增加增加一点挑战跟趣味。要不然,这药王谷里的日子一天复一天,一年复一年,过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毫无变化。你老人家都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不觉得日子单调么。”
“就是因为单调才收了你这个小魔头啊。谁知道自从你们几个来了药王谷之后,这谷里的日子哪里重复过?就差给你们搅起狂风暴雨了。”
“不对不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来了之后哪有搞什么狂风暴雨,我们明明是帮助这一成不变的药王谷增添了许多的乐趣。我们家月姐姐多好的人啊,她才回去多长时间,你就在背后说她坏话了,小心我去找她师父告状啊。”
“她师父也是我师弟,我还怕他不成?”药王前辈一个眼神丢过去,让她自己体会,“行了,闲话少说,让你找的草药都找全了么,你就爬出来。”
冬歌又叉起腰来,正儿八经地说道,“师父,真不是我故意不找的,是刚才我突然觉得胸口好闷好难受,而且恍惚了一下,好像还看见谁从山上摔下去了。”
药王前辈斜眼睨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又在憋着什么坏呢?”
“谁憋着坏呢,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这老头子怎么一点都不正经。”冬歌气得直跺脚。
药王老头儿被噎的猝不及防:“……”
他这么正派的人怎么就不正经了,哪里不正经了??
“咳咳!”药王前辈清了清嗓子,也学着冬歌正儿八经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腕,认认真真地把了脉。
表情严肃。
好一会儿,药王前辈才说道,“你脉象平稳有力,壮的跟头牛一样,这要是非说有什么毛病的话,那应该也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