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迷迷糊糊中被晃醒,她口中还被帮着布条,福生赶紧给她解开,扶她站起来。
“阿月,你怎么样?能不能自己走?”
苏娴想说话,但喉咙里干的不行,便点了点头,努力自个儿站起来。
福生还是等她自己站稳了才敢完全松开手,但也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准备随时接住。
但到底是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敢太亲密。
苏娴自然也清楚男女有大防,才坚持自己要走。她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在那黑屋子里关了大半日,她滴水未进,这会儿头发晕腿发软,就差眼冒金星了。
可这周围全是男子,没有女眷,她也没有办法。
幸好福生机智,找到她的第一时间,便吩咐人去禀知他们家将军。严谨直接让人找了顶轿子来,还拿了些干粮和水干粮,然后就让人都散了。
居住于常乐坊的百姓们总算松了口气,纷纷各自归家去。
苏娴好不容易走了一段,轿子抬到了她跟前,她想不想就钻了上去,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瘫成烂泥。
随着严谨领着青阳郡王府的一众人等撤出常乐坊,常乐坊里的骚动总算结束,但这一切,却还远远未结束。
*
王府,书房里。
苏娴喝了些水,又吃了些干粮,加上是坐着轿子回来的,这一路上多少恢复了些许体力,但模样还是有些狼狈。一个姑娘家,鬓发有些散乱,委实不好看。但此时她也是顾不上这许多了。
“你可知道是何人将你掳去,掳去之后关押在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多少?”严谨问道。
苏娴想了想,说道:“绑了我的,就是那个我与福生哥都见过的陈大叔,还有他的妻子。至于是关押在什么地方,我也没什么头绪,那是个小黑屋子,不大,但是有铁门铁窗,还有镣铐铁椅,他们将我去之后,就绑在了那张铁椅子上,后来还是那位陈大叔还有他的妻子主动现身,我才见到他们真容的。”
“他们主动现身?”
“嗯。那对老夫妻似乎对将军怀有深的仇恨,一点都不害怕被我知道他们是谁。不过,他们应该是被人利用,当枪使了。”
“阿月,你为什么要听那种人说话?你差点就回不来了。”福生气得都要跳起来了。
苏娴眉头一扬,但是没否认他的话。
严谨问道,“此话何意?”
苏娴抿了抿嘴,便将她在那间小黑屋里听见的看见的,都与严谨说了。包括她做的说的那些,也都说了,并不隐瞒。
听完苏娴说的,严谨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那照你这么说,你不但清楚的知道是姓陈的那对老夫妻绑的你,你还见到了那个可能是幕后主使的黑衣蒙面人,可他们还是将你放回来了。”
说这话时,严谨若有所思地,就连眸子都异常清亮。
“是。”苏娴毫无隐瞒。
她也不怕他们觉得这其中有蹊跷。这件事情任谁看,都会觉得不同寻常啊。
听了她这话,大勇二虎,福生、柱子等人果然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那他们就没有为难你?”严谨又问。
苏娴淡淡笑道,“若是,绑起来,和吊起来算为难的话,那也是为难的。”
明明是凶险万分,但这话从他口中说来就是明淡风轻,像是说今天晚饭,只吃了干粮一般轻松。
严谨眼底划过一抹深意,福生还想追问什么,但被他拦住了,他又打量了苏娴一眼,说道:“今日你受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将军。”苏娴起身行了个礼,话不多说便离开了。
*
关上门。
苏娴背靠在门上,挽起左手的袖子来看。她的整个手腕连同手掌都青紫青紫的了,但却还有一条细细的红线,从掌心延伸出来,像手腕的方向蔓延开去。
这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被绑了一遭,也就绑在铁椅子或者吊起来挂一个半个时辰就完事了?那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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