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把头垂得低低的。
裴夫人紧紧地抱着裴老夫人的双腿,泪眼婆娑地哭着哀求。
也明白了过来,定是罗水月派了人过来在自己婆婆面前搬弄是非,所以心里把罗水月恨得半死。
砸了自己,骂了自己不说,还到自己婆婆面前来上眼药,说自己的不是,真是个不知礼数的悍妇。
若不是因为她是侯府夫人,自己定然要抽她几巴掌,打得她认错不可!小小年纪,不过是嫁给了沈峰,就端着架子不识好歹。
裴夫人在心里把罗水月给骂了一遍之后,又是怨起了裴老夫人来,婆媳这么多年了,她恭恭敬敬地伺候着婆母,如今自己也是做婆婆的人了,就因为罗水月的几句话,婆母就当着一屋子的下人斥责自己,裴夫人真是气得不行,可她也不敢顶裴老夫人的嘴,只敢呜呜地哭着哀求。
“你还有脸哭呢?我这张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裴老夫人没有因为裴夫人的哀求而松口,脸色反而更加阴沉了几分。
“母亲,儿媳也是没有办法啊?儿媳也是为了浩儿着想啊,他如今这个样子,沈清韵那丫头又出了那样的事,便是姑爷都不认她了,可是我们浩儿是无辜的啊,我也是为了浩儿的终身大事着想啊。”裴夫人知道裴老夫人疼爱孙子,哭着说道,“浩儿他无端遭了罪对他已经是莫大的打击了,自从出了事后,他的性子都大变,我这个做娘的心痛啊,母亲,儿媳是为了浩林才去沈家的。”
闻讯赶来的裴大少夫人与裴二少夫人到了裴老夫人院子的门口,裴大少夫人很识趣地没有往里走,裴二少是庶出的所以裴二少夫人更是不敢进去,只是在外面打听了一下。
这祖母教训婆婆,她们进去了,这婆母面子肯定挂不住,裴大少夫人斟酌了一番,与裴二少夫人说去请裴浩林过来劝,裴二少夫人自是巴不得。
于是裴大少夫人忙派了丫头去请裴浩林过来,然后她们两个守在院子门口,若是有什么不对就进去。
一听到裴夫人说到沈清韵,裴老夫人脸色也极其不悦了起来,可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外孙女,又是打小疼爱着,只冷声说了一句,“那丫头也是个命苦的。”
裴夫人闻言,就更加哭得起劲了,“母亲,您也是知道的,浩儿已经这样了,沈清韵那丫头如今不明不白地在董家呢,所以,她是万不能再娶进家门了的,可是浩儿怎么办呢?母亲?”
往年还是抱着希望,可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希望也就慢慢地碾成了绝望,裴夫人就哭得愈加的悲切,“母亲,我也是为了浩儿能得了沈家这门亲事啊,我家浩儿虽是手脚不便了,这韵儿出了事,这浩儿以后的亲事可咋办啊?儿媳是担心浩儿的亲事啊!”
儿子是个废人,哪户正经人家会把姑娘嫁过来?
便是小门效为女儿着想的,也不会把女儿嫁过来的。
她也是想不出别的好办法啊!
但凡有办法,儿子有更好的出路,她会这样陪着小心去讨好罗水月那悍妇?
“你就是个眉高眼低的,当初若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去招惹萧清宁那煞星,会把儿子害成今日这个样子?这都是你自己自找的!”裴老夫人伸手点着裴夫人的额头,勃然骂道。
裴夫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当初是婆母和裴氏那个贱人异想天开,主意也是她们母女两人想出来的。
浩儿好好的一个人就因为那次而成了废人。
如今倒是把责任都推给了自己!
“母亲,您可是真真是冤死我了,当初儿媳可是舍不得浩儿去的……”裴夫人说道。
当初她也是不愿让最优秀的裴浩林去的……裴老夫人脸色猛地一沉,目光锐利地看向裴夫人。
裴夫人见得裴老夫人的脸,就忙换了话,“浩儿虽是手脚不便,可浩儿却是我裴家嫡出的公子,这妍儿是个庶出的,若不是,若不是浩儿受伤,儿媳至于这般陪着笑,诞着脸去上门去讨好罗氏吗?若是浩儿好端端的,便是他兴宁侯府嫡出的秀,我们也要考虑考虑呢!如今韵儿出了事,让妍儿嫁过来不是正好吗?可我好说歹说,罗氏竟然还把我砸了,她一点都没有看不上我裴家,这姨母才去,她罗氏就仗着是侯夫人就狗眼看人低了,对儿媳是动手就打,开口就骂,她倒是好,转身就恶人先告状了……”
裴老夫人厉声道,“好了,如今侯府就那一个宝贝疙瘩,你姨母又刚去,你就上门去说什么啊?你明知道她罗氏是个彪悍的,做起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你去惹她做什么?没得我老婆子这把年纪了还被她的一个妈妈说不是,你好生去佛堂静养吧,这府里的事情自我看着大孙媳妇,不会出错的。”
说了这么多,还是半点都没有动摇,还是要她去佛堂!裴夫人抱着裴老夫人的腿大声痛哭了起来,“母亲,儿媳知错了,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您就饶儿媳这次吧,儿媳再也不敢了,您就看在儿媳是一心为了浩儿的份上,饶了儿媳这次吧!”
弟弟弟妹都分家搬出去单过了,这府里的庶务是迟早要交到了大儿媳妇的手里的,大儿媳妇也是个有能力的,能够独当一面,可就这么灰溜溜地被关去了佛堂,她以后还怎么在两个儿媳妇面前立威?
她的脸面何存?
裴老夫人厉声喝道,“都死了吗?把夫人送去佛堂。”
就有几个婆子应声走了上来。
“母亲。”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