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小婢掩去了脸上的喜色,迈步走进了殿阁,桑谷荣今日依然是一袭银色衣袍,边角上绣着云纹,在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中微微发着光芒,可见那刺绣的丝线绝非一般。
他低着头,胳膊随意的搭在高桌边,拄着冷毅的下巴,眼神有些散漫一看便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神情极不好看。
“公子!”绿衣小婢小心翼翼地回禀,“外面有崇商队……”
“滚出去!”桑谷荣似乎对有崇商队这几个字分外的过敏,抬头冷眼瞪着绿衣小婢惊慌失措的眼睛。
“公子!是……”
啪!一只水晶茶碗直接摔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碧绿色的圆形茶叶沾着水珠在乳白色地面上溅开,污出好大一个印子。
绿衣小婢没想到少主竟然如此生气,忙吓的跪倒在地喏喏道:“怡儿姑娘求见!”
桑谷荣猛地站了起来,脸色一变,冷漠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期盼,然而那期盼又似烈火被冷雨浇注了一般,渐渐熄灭,人也缓缓坐了下来,却再也没有那份淡定闲情,显得分外焦躁。
“叫她滚!不见!”
绿衣小婢忙站起来走出外面传话,外面的笑怡站在炙热的天光下,没想到等到的是这样的一句话,事关有崇逸的性命,她怎能说走就走,即便桑谷荣这么不待见他们有崇商队也得问个清白不可,怎么能如此不明不白的就遭这冤屈?
“不行,我一定要见你家公子!”笑怡倔强地要往里闯,被绿衣小婢拦住。
“姑娘还是回吧!今日公子不见客的!”
“他有事忙吗?还是病了?也在家吧?分明就杵在那里!为何不见我?我倒要问问我们有崇商队究竟哪里……”
笑怡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里面传来桑谷荣的声音:“让那个死女人滚进来!”
笑怡顿时推开拦着的绿衣小婢,径直走进了殿里,桑谷荣脸色铁青怨毒地瞟了一眼孤零零站在大殿中央的笑怡,垂下了眼帘。带着点儿躲闪的狼狈不堪。
哼!笑怡暗道这小子不敢与她正视,一定是心怀鬼胎,说不定有崇逸下狱的阴谋也有他一份子,她也是急怒攻心,昨夜的蹊跷之事让她将离蓒,桑谷荣还有绿洲并不分明的暗势力一一怀疑了一遍,总之似乎人人都脱不了干系。
桑谷荣还是忍受不了被一个小丫头这样瞪着,抬起眼帘看着笑怡清澈的眸子,心头自是一动,这女人怎么生起气来比平日里还要漂亮几分?他有些郁闷的将心头压也压不住的喜欢甩开。声音冰冷如玉。
“你胆子倒不小!”
“呵!荣公子架子倒不小!”笑怡反唇相讥。
“你!”桑谷荣站了起来,狼狈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呵斥道:“统统滚出去!这里不用你们献殷勤!”
十几个小婢忙垂着头退出了大殿,空旷的空间里只余下了笑怡和桑谷荣相互怒目而视。像两只决斗到生死一线的斗鸡。
笑怡本来想好好和他说分明,但是桑谷荣明显在这里装十三,再怎么有崇商队也是明面上的官商,桑谷荣将有崇逸这样一个帮主连夜扣下来还不许商队的人分辨,也着实欺人太甚。脸色自是冷了十分,谁知在桑谷荣眼里倒多了几分冷艳。
桑谷荣绕过地上的那只碎茶碗站在笑怡面前,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瞪着这个让他已经心动不已的女子不自然的呵斥道:“你还有脸过来?”
这话问的自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笑怡气极而笑扬起俏脸冷笑道:“荣公子这话说的真是奇怪得很,我做了什么?何苦都没有脸面见公子你了?!”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桑谷荣带着点儿咬牙切齿。
笑怡看向他的眼神感觉是看一个神经病人一样,这人莫非脑子让门挤了?怎么感觉桑谷荣的怨气好似是冲着她来的而不是有崇商队?莫不是这一次又是自己连累了商队?若是那样。还真的罪过大了,不管怎样现下还是让他将有崇逸放出来为好。
“荣公子,”笑怡忍了忍喷薄而出的怒火。“小女子确实不知道何故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女子的过错,不要迁怒于不相干的人。”
桑谷荣看她语气顿时缓和,以为自己的推测切中了这个女人的要害。令对方无法辩驳,心里更是荒凉万分。宽大的手掌捏成了拳头,眼睛里既是恼怒不堪又是凄凉万分,觉得自己再苦苦追问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白白让面前这个无耻的女人笑话罢了。
他心思转了几转,眼里的冷色多了几分,嘴角渐渐涌起一个冷漠的弧形。
“你是为了有崇逸来的吧?”
“是,荣公子,有崇商队这一次定是遭奸人所害,还请公子查明真相还我家公……还我大哥一个清白,”笑怡一时情急差点儿说漏了嘴。
这样一个致命的错误却偏偏被醋意十足的桑谷荣敏感的听进心里,脸色寒霜一片。
“荣公子,”笑怡继续恳求,“现在事情并未分明,还请荣公子放了我大哥吧!即便我们被冤枉,但也给绿洲的散商赔付了钱款,这件事情也不足以将我大哥扣着不放吧?荣公子接管这绿洲贸易,我想定能主持公道,还请荣公子将我大哥放出来,我们一并配合调查,还荣公子一个明白,好不好?”
“不好!”桑谷荣猛地转过身去,笑怡越是苦苦哀求,桑谷荣越是忌火中烧,索性一概不答应笑怡的恳求。
“荣公子!”笑怡几步走到桑谷荣面前,“荣公子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