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后又想,在灯灭之前,牛娃儿在想什么呢?
牛娃儿之所以叫牛娃儿,是因为他家中有一头靠山村唯一的牛。
牛娃儿之前有个姑,大概十五六岁的时候,闲了在道边捡枯叶树枝,用来烧火做饭,一位不知那个大夫的士子,从道边经过,看上了他姑。
于是将她掳到车上欢好,之后放她回家,说等他办完正事,就回来接她做妾。
她信了,回家很高兴的告诉牛娃的祖父祖母,他们一家听了都很高兴。做了一位士子的妾,可以给家里带来很多便利。
牛娃家里穷,于是他祖父向村里其他人借了粮,然后到城里扯了块红布,又请人裁成了简单的新衣,就等着那个士子来将他女儿接走。
刚开始村里都替牛娃的姑高兴,也愿意将粮借给他家。牛娃的姑天天冼澡,两天洗一次头发,活也不干了,就在村子小路连大道的地方等。
等啊等啊。
一个周没来,大家都认为士子有事要办。
一个月没来,大家也劝牛娃的姑,说士子肯定是办大事,是某位大夫的得力家臣,你们家要发达了。
牛娃祖父祖母更高兴了,包括牛娃的姑也相信那士子一定会来。
三个月没来,村里人不说话了,牛娃的祖父母有点失落,但还是在等,牛娃的姑也相信士子会来。
五个月没来,村里人要牛娃家还粮,牛娃家实在一时还不出,说同是一村人,不会赖账的。
八个月没来,村里人开始阴阳怪气了,说那有什么士子,多是牛娃他姑不知廉耻,与人通奸,而编出的话。
牛娃祖父母也开始慌了,借了大把粮不说,对牛娃姑几个月啥事不干,就在道上枯等,也有了怨言。
牛娃姑还是等,等到第十个月,一边是村里长辈同辈的鄙视咒骂,一边是父母兄长的怨恨,牛娃姑绝望了,于是不等了。
她的身子已破,风言传遍,难以再嫁,但又想着要把家中买新衣的债还完,于是就到城中做暗娼。
一个老无赖不愿付钱,反而将牛娃姑抓到城里妓官那,妓官恨暗娼,于是将牛娃姑沉湖。
牛娃姑死后三个月,士子竟回到道上接牛娃姑。牛娃祖父母和一众村民方知牛娃他姑没骗人。
士子问那女子如何了,牛娃祖父告诉他,牛娃姑是生病几个月死了,家中借粮为她治病。
士子很遗憾,给了牛娃家两车粮,还有一头小水牛。
牛娃家从此兴旺了,牛娃祖父还完债,修了房,还帮儿子娶了媳妇,俩人生了个男丁,就取名牛娃儿。
牛娃家是村里富户,小水牛长大后,能帮家里节省很多劳力,耕种更多地,收获更多粮。
牛娃从小就极其骄傲,因为他家较富,因为他家有牛,牛娃稍长大一点就是放牛。
好景不长,主家小孩一夜做恶梦,哭喊有牛头怪要吃他,得了癔症,主家慌得找祭师占卜。
祭师说是东南方有牛踏了主家祖先坟墓,扰了祖先安宁,怨气成灵。
主家找到牛娃家的牛,强行拉走,设了祭坛于祖墓前,让四十八人用长予齐刺牛身。
我当时小,全村小孩都喜欢和那头温顺的大黑牛玩,骑它背上,玩它尾巴,吓它,抚摸它。
现在那抚摸过的黑色牛身,插满了深入内脏的长予,黑牛挣扎,那鲜红的血四处渐,但它被紧紧的束缚在五个木桩上,最后倒下了,牛眼瞪得老大,舌头伸出嘴外,冒着血泡。
我们几个小孩都吓傻了,牛娃也不哭,就呆傻大半月。
牛娃祖父不久就去世了,家主好像对牛娃家很不满,收回他家多开垦的地,摊派到他家的杂役更多了。
牛娃家从此一蹶不振,我们小孩之前也嫉妒牛娃有牛,现在他没牛了,又穷了,我们就在一个大小孩的领头下欺负他,用石头扔他,骂他排挤他。
我也跟着起哄,我挤在人群骂他,用石块专砸他头,我看见他额头出血了,我开始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和刺激。
我也想过不欺负他了,但更害怕会其他小孩排挤,万一也欺负我呢。所以只能其他人怎样我就怎样。
牛娃家落魄了,他父亲叫他忍让,所以他只是忍让,蹲角落里哭泣,我看着有时候也些不忍,但又被一种力量强拉着,我害怕其他人排挤,只能继续又不忍又刺激的混在人群中欺负他,那种感觉让我兴奋又难受。
四五年过去了,渐渐的我们也长大了,牛娃不知怎的越长越魁梧,比全村人高半个头,我们有忌惮,但更多的是意识到我们是一个村的人。
我们都很贫困,日子难熬,应该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于是不再欺负排他了,他又是我兄长了。杀手宝贝太难缠
双方很紧张,压力必须得到释放。还有比少妇更合适的吗?
她虽把陈亨一家带进来了,但陈亨为自保,对她遭遇是无动于衷的。
陈元会出手吗。
试探的又是牛娃。
当晚吃过饭,火把熄灭,老妇又不嫌浪费点燃灯。
但我们有耐心,反正洞内时间太漫长了,她以为灯光能阻止我们吗。
牛娃当老妇点灯是挑衅,于是他在灯还没灭时就模仿牛,四肢着地爬过去。老妇嘴唇颤抖的流泪。
我看见陈亨将之前的一个字划掉,又写了四个字。
陈元依然闭眼。
他不愿为了少妇而使自己一家人陷入绝境中。
牛娃将少妇大儿子扯出她的怀里,恨恨的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