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妃满面含笑,亲热道:“正是。皇贵妃吩咐了要交到舒嫔手里的。”
宓姌随口道:“左右我也要去走走散心,不如陪妹妹到玉照宫门口吧。若是妹妹愿意,我宫里有新到的好茶,妹妹可愿意一起来烹茶闲话?”
彤妃笑吟吟道:“那自然好。不过得劳烦姐姐等我完了这趟差使才好。”于是言笑晏晏,携手并行。仿佛彼此从来毫无芥蒂龃龉。
如此想着,玉照宫的路仿佛很近,几步便到了。宓姌站在门外,看着同宫的怡贵人迎了彤妃进去,笑道:“舒嫔需要好好静养,我不便进去,在这等你就是了。”
彤妃逗留良久出来了,怡贵人陪在一边,连打了几个喷嚏,双手情不自禁地抓着身体,似乎浑身发痒,十分难耐。
宓姌关切道:“怡贵人怎么了?好似很不舒服的样子。”
怡贵人不顾仪态,双手乱抓,样子十分痛苦,道:“嫔妾身上突然很痒,实在失仪。”
此时贤妃恰巧经过,见怡贵人这个样子,不由驻足,“像是吃坏了东西过敏了,赶紧叫太医来看看。”
最近的太医,便是伺候在姝嫔身边的卫临。他疾步赶出来,请过怡贵人的手臂一看,道:“是过敏了,只是不见有疹子发出来,倒也不严重。”又问,“请问贵人对何物过敏?”
怡贵人边想边道:“鱼虾都碰不得的。”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避忌,“还有麝香。”
“那请问小主这两日食过鱼虾没有?”
怡贵人摇头道:“我既知碰不得,又如何会去食用呢。”
卫临神色微变,看了我与贤妃一眼,道:“此事颇为蹊跷,贵妃娘娘与贤妃娘娘的意思是……”
我与贤妃对视一眼,我肃然道:“既无鱼虾。那就牵涉到了麝香。怡贵人方才去了舒嫔处,舒嫔又是有身孕的,断断疏忽不得。本宫这就遣人去回禀皇上,玉照宫中人等一例不许走动,全都留在此处彻查。”贤妃停一停,“本宫是晚来的,自然没有牵涉其中,那么此事就由本宫做主。”她的目光落在宓姌与彤妃身上。“委屈贵妃与彤妃两也要查一查了。”
贤妃在此入宫最早,言行颇有份量。一时间在场人等都被看管了起来。不过多时瑄祯赶了过来。瑄祯见一切如仪,纹丝不乱,不由向贤妃露出赞许的神色。
贤妃脸上微微一红,很快别过头去,道:“众人皆已在此,皇上可安排人彻查了。”
瑄祯点一点头, 关切望着我道“姝贵妃无恙把”
我微微一笑“多谢皇上关怀。”
他转脸问卫临,“舒嫔呢?可有什么损伤?”
卫临道:“舒嫔向来身子弱些。现下有些心悸头晕,还未知是什么原因。”
瑄祯脸色微硬,目光扫过彤妃、怡贵人与一众侍奉舒嫔的宫女桔梗、黄芩、赤芍和竹茹道:“如此,你们就由贤妃安排着一一搜检吧。”他的目光划过彤妃的脸庞时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怜惜与温和,“彤儿,委屈你。”
彤妃微显苍白的脸色显得她越发形容绰约,她盈盈道:“臣妾并不委屈。”
贤妃微微咳嗽了一声,向瑄祯道:“既然姝贵妃也在此,少不得也有嫌隙,若撇开她一人不查。岂非不公?”
瑄祯看她一眼。“姝贵妃位高权重,自不会如此。”
贤妃不卑不亢,只道:“既然在场,就一起查一查,也好免了旁人揣测。”
瑄祯还要说什么,宓姌已福了一福道:“贤妃姐姐说得有理。臣妾既染了是非之事,未免是非。还是查一查好。”
瑄祯不再说什么,只叫贤妃看着我们一一摘下身上佩戴的饰物搁在紫檀木盘子里让卫临搜检,又请来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品红一一察看是否有涂抹带麝香的脂粉。
不过一盏茶时分,卫临举起一个香囊嗅了一嗅,眉毛一挑,附在瑄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瑄祯脸色微变,道:“那个香囊是谁的?”
盘里托着一个金累丝绣花香囊。彤妃的脸色遽然变得雪白如纸,她慌忙跪下。:“是臣妾所有。”她仰起头来,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泪光闪烁。楚楚可怜。
瑄祯犹自不信,问道:“果真是你的?”
彤妃惶然道:“是。”
瑄祯冷着脸问赤芍,“最近有谁常来看你们家小主?”
赤芍磕了个头道:“今个只有彤妃奉皇贵妃娘娘之命送东西来,偶尔也陪小主说几句话。”
瑄祯登时大怒,随手扬起香囊砸到彤妃脸上,喝道:“你佩戴装有麝香的香囊接近舒嫔,究竟居心何在?”
香囊虽小,然而瑄祯激怒之下一击之力甚大,香囊掷到彤妃的发髻上,她的发髻立时堕倒,青丝纷纷散落了下来。瑄祯怒气更盛,“朕一向看你温顺安分,这些年来待你不薄,连出身世家的妃嫔都未必及得上,你还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瑄祯胸口起伏未定,众人也不曾想到会是彤妃,俱是面面相觑已。
宓姌婉声道:“皇上切莫太生气了,看气坏了龙体可怎么好?”一面又看卫临,“卫太医可察看清楚了么?这可是大事,关系皇上的子嗣和妃嫔清白,断断不容有错。”
卫临躬身行礼,颇有一丝自负,道:“微臣自信麝香之味是断断不会闻错的。”
一时间众人皆是鸦雀无声,贤妃长叹一声,悠悠道:“彤妃,你何以这样糊涂呢!”
彤妃却一反常态炫嚣,倒不辩白,只一味地垂首哭泣不休。瑄祯更加厌烦,“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