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茉豁然起身,嘴边绽着笑容,眼睛说不出的清亮。
李氏突然看过去有些骇然。
柔弱的杨氏随随便便站在那里,仿佛谁也不惧怕一般。
李氏不知怎么的,心头的欢喜一下子跑了干干净净。只觉得脊背发凉,好像有汗顺着脖颈流下来。
杨茉向李氏走过去。
李氏仿佛已经站不稳,却咬紧牙关看着杨茉,她还能不如一个十几岁的丫头。
看到李氏的模样,杨茉忍不住心中轻笑,不过是这样的胆色也敢来杨家闹,今天她就让李氏好好认识认识她杨茉兰,“若是太医能治,早就治好了,何必等到现在。太医有什么办法?李夫人说出一个来,我就送上脉案。”
杨氏小小年纪竟然敢这样和她说话。
李氏觉得脸皮都紧起来,气得连头上的步摇都叮当作响,“你又有什么方法?”
杨茉忽然微微一笑,“我自然有法子,除了我还能谁有办法?”
这样的大话杨氏也说的出来。
最重要的是,杨氏这样说,她却不能不信。
杨氏还有办法,李氏睁大了眼睛。声音颤抖,“你……你……”
杨茉道:“夫人不用惊讶,有我在十爷就会没事,难道夫人没听过有人叫我神医吗?”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杨茉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李氏的手。
李氏想要挣扎。杨茉却掐住了李氏的手腕不松开,定定地望着李氏,“夫人手背上这颗痣长了多久?不出五年定然会流血、破溃。”
杨茉从李氏的眼睛里渐渐看出了恐惧,她猜对了。
李氏脸色瞬间苍白。她最近确实觉得手背上的黑痣痒,这种事杨氏怎么知道。
杨茉迎着光,她早就发现李氏手背上有抓痕。如果不是痒谁会去抓。
黑色素瘤早起表现就是黑痣瘙痒,黑痣长在手背近手腕处,应该会经常被袖子磨到,符合黑色素瘤高危的症状。
杨茉伸出手指来细数,“册传到夫人的内脏,”说到这里,杨茉将指尖挪到李氏的胸口,腹部,腿脚,最后来到李氏头上。
每看到那手指挪动,李氏就觉得身体酥软一分,她不想相信杨氏的话,可是她的眼睛盯着杨氏的手就是挪不开。
难道她这么多地方都会生病?
“夫人身上很多地方都会生病,说白了比十爷的补要难治,比七老爷家的孩子还要难受,到时候夫人就能尝到十爷和十二秀的痛苦。”不将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早晚有一天自己的性命也会如同草芥。
眼看着李氏眼睛里有了惊骇,杨茉接着道:“夫人不信?那我和夫人打个赌如何?”
李氏觉得自己的手疼的厉害,手指开始颤抖,“我为什么跟你打赌。”
“夫人不是不信我的,就等着看看会不会如此,”杨茉说着顿了顿,“若是夫人不信我的医术,去找别的医生来诊治。”
杨茉松开手,李氏早就怔愣在那里,半晌才去看哆嗦的手,她忽然觉得那黑痣痒的厉害,好像有只蚂蚁在里面爬。
李氏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抓,却又怕像杨氏说的忽然流血,然后流到身体里,李氏觉得心跳都停止了。
“夫人,”杨茉声音冷漠,“请回去吧。”
杨茉准备要出门,李氏忽然跑几步上前,“大秀,我这病要怎么治?要怎么才能治好?”
这次和之前不一样,她已经完全相信杨大秀说的是真话,她真的有病,她的册比周成陵还要重。
她只要想一想就毛骨悚然,她的胸口说不出的疼,她整个人仿佛都没有了力气。
“大秀啊。”李氏眼泪横流,刚才得意的神态已经消失殆尽,双膝几乎要跪在地上,死死地拉住杨茉的衣襟不放。
“夫人请走吧。”杨茉看向旁边的婆子,婆子立即上前搀扶李氏,将李氏的手拿开。
“行医之人有六不治夫人可知晓吗?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杨茉不再理睬李氏,转身出了门。
身后传来李氏的叫喊声,“杨大秀,杨大秀……”
痛快,这是这几天来最痛快的一天,相信李氏听了这些话再也不敢来闹,她一心要给周成陵治病,没有时间打发这些事,杨茉一路回到堂屋。
白老先生道:“脉案可给了?”
杨茉摇头,“没有。”李氏不怀好心,她肯定不会让李氏如意。
济子篆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白老先生伸出手来让济子篆先不要说话,然后安稳地看向杨茉,“大秀不如先歇一歇,十爷病的急,大秀难免压力太大,乱了方寸,我们医家早有规矩,病不治己,旁观者清,现下十爷的病只能靠大秀,大秀避不开只能尽量稳下心智。”
杨茉点点头,长长吸了口气,然后看向白老先生,“先生放心我已经想通了。”上门来闹的李氏,已经提醒了她。
杨茉看向萧全,萧全立即准备出纸笔。
杨茉道:“让魏卯将布的尿液都收起来,根据尿量来补盐水,这一点很重要,布吃不下东西,容易脱水。”
杨大秀没有说十爷的名字而是用布两个字代替,是想要将十爷当做普通布来对待。
杨茉道:“将粗针、套管、消毒用的酒和药粉,还有水晶针管都要仔仔细细地泡煮消毒,明日我们去周家,我要给布治病。”
济子篆惊喜地看着杨茉,“杨大秀想到了治病的法子?”
不算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