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决定要离开,顾卿颜这几天也不怠慢了。
每日她闲着无事,在王府到处走走逛逛,把侍卫的换岗时间和规律,都一一记录在脑海。
唯独暗卫潜伏点不知道,她只好让小翠帮忙去查探。
小翠会武功,查探起来比她方便多了。
只有清楚知道暗卫的潜伏点及潜伏的人数,在苍冥和小翠的帮助下,她才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王府。
只是她决定离开之事要不要告诉疏楼哥哥,如若不告诉他,到时他免不了为自己担心。可若告诉他,到时会不会致使将军府受牵连。
顾卿颜有点为难,想到沈疏楼,又觉得心口像堵了团棉絮。
她思绪恍惚的走着,走着,未曾走到了梓院的门口。
“你们啊,现在拿的是王府的俸禄,多少人羡慕都求不来的。既然拿着王府的俸禄,对王府的事就得上了心,平时做事偷奸耍滑的,夫人是一律容不得的。我相信你们也知道夫人的手段。”
听到里面传来趾气高扬的声音,她有些好奇的将头探进去一看,便看到薛梓希的婢女修慧站在院子里对着一众婢女和奴才在训话。
见了顾卿颜,修慧脸色一冷,摆出一副趾高气扬且不屑的模样来,指桑骂槐似得指着其中一个小丫鬟道:“还有你,别以为夫人最近喜欢上你梳的头发,你就进内院伺候夫人了。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外院的贱婢,最好不要存在什么痴心妄想。”
最后那几句话,摆明了就是说给顾卿颜听的。
顾卿颜冷笑了笑,全当没听见。满腹心事,哪来的空挡管这些事?
她脚步一转,往厨房走去。
顾卿颜觉得,有些话长平说的是在理的。曾经在刑部大牢,她因受不了折磨无数次产生轻生的念头,但长平告诉她,她不能死,一定要的活活下去,为那些自己牵挂的人活下去。
这世上终究有那么多的羁绊让她牵挂着。
例如,疏楼哥哥。
例如,长安。
既然她已经活下来了,那必然是要为今后做打算。
救出长安之后,她要和如今的一切都做个了断,和从前的顾卿颜彻底做个了断。所以她会带着长安远走高飞,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姓埋名。
这个京城,以后也许也不会再回来。
但现在,她要去看看长安。
来到厨房并没看到长安,而她从火奚姑姑那得知,两日前文管家将长安调离厨房了。至于调去哪里,文管家并没言明。
东皇钰两日前只跟她说他要出去几天,并没说去哪里,要去多久,她也默契的不去问。他只说让她安心的呆在王府,待他回来之后,会给她一个惊喜。至于惊喜是什么,顾卿颜也懒得去问。
在她看来,东皇钰口中的惊喜无异于惊吓。
于是,两人之间就维持着这样微妙的平衡,你不说,我不问。
但苍冥的一番话,却乱了她的心。
她觉得苍冥说得对,这正是她离开王府,彻底摆脱东皇钰的一个机会。
只是,文途把长安带去哪里?
她要离开,先得找到长安才行。
要打听这么一个大活人其实不难。许是她前段时间表现的甚是乖巧,东皇钰也没特意安排人限制她的自由。
王府中她的行动不受拘束,思前想后,她要找到长安安全离开王府,还少不了一个人的帮忙。
思前想后,顾卿颜去了薛梓希的院子。
意料之中的,薛梓希看到她亲自上门来,惊讶的嘴里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紧接着,是浓浓的警惕,一双上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毫不掩饰的恨意,“顾卿颜,你来做什么?”
顾卿颜抬眸,古井无波的双眸与她对视半响,视线落在两侧的下人身上,“总不是来叙旧的便是了。”
薛梓希惊疑不定,一双眼睛转了又转,最终,缓吐出一口气,秉退了一众下人。
她还以为,顾卿颜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不过现在看来不是,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顾卿颜的第一句话便是,“替我找到长安。”
长安那个贱奴才不是呆在厨房好好的吗?她干嘛要自己帮她找到长安。
难道,长安不见了。
薛梓希眸中闪过一抹了然,随即,慵懒的端坐在自己的贵妃椅上,把玩着自己新涂了凤仙花汁的指甲,倨傲嗤笑,“顾卿颜,你脑子烧坏了不成?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
“凭我可帮你得到王妃之位。”
薛梓希缓缓放下置在眼前的手,神色说不明的复杂,惊疑,恼怒,最后似笑非笑,“我凭什么信你?再说王妃的位置迟早是我的,我何须你的帮助。”
“薛梓希,就算我顾卿颜现在沦为婢女,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永远也别想得到王妃的位置。”顾卿颜嗤笑一声,“你可别忘了,太后在一年前就已经下了懿旨赐婚。只要旨意还未取消,我终究会是名副其实的钰王妃。况且,你应该也听说了,疏楼哥哥班师回朝那日,在金銮殿上求赐婚时,东皇钰当时可是亲口默认太后的懿旨。”
当日,疏楼哥哥在金銮殿上向皇上求娶赐婚,也是因为他想要救自己离开钰王府,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不曾想,东皇钰为了不让沈疏楼楼带走她,把太后的懿旨搬出来做挡箭牌。
今日,她也正好将东皇钰那日在朝堂上的话拿出来逼薛梓希帮她。
王爷那日在朝堂之上的话,她自是听说过。
为此,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