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英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熟悉的千步香沁入心脾。何婧英猛地坐起,自己不是应该在石头城的江边吗?怎么会在懿月阁里?
门吱呀一声打开,淳儿捧着一束菊花裹挟着冷风走了进来。
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莫不是自己又重生了?
淳儿看着何婧英醒来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那天王爷和萧统领将你送回来的时候,你脸白得跟厨房里发面馍馍一样,身上还烫得不行,可是吓死奴婢了!”
发面馍馍?何婧英嘴角一抽。不是又重生了就好。何婧英又倒回床上,拢了拢被子,问道:“王爷呢?”
淳儿:“王爷去北朝了,今天早上走的。”
何婧英又猛地坐起:“去北朝?!”
淳儿这才絮絮叨叨地把这三天发生的事给何婧英说清楚。
原来那日在石头城遇到萧谌后,何婧英就晕了过去。萧练将何婧英送回府里就直接随萧谌进宫面圣。
萧练一口咬定是沈文季通敌卖国,他及时赶到才阻止了奸细,不过可惜的是,他只从奸细手中抢回半片图纸。
沈文季哪曾想到萧练会先发制人,那些想好的污蔑萧练的说辞,只好任他烂在肚子里。
双方各执一词,又因牵连甚广,皇上只得以“一场误会”断了案。虽然不深究,但该罚的仍然得罚。沈文季戍卫石头城不力,被撤了官职,罚俸一年,回京思过。而萧练擅闯石头城,皇上命他随萧子伦,范缜一同出使北朝,迎娶北朝公主,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战车还未完全造好。更何况南齐才从刘宋手中抢来政权不过十余年。而北魏已建国上百年,论国力,兵力,南齐尚不能及。现如今造战车之事被北魏发觉,和亲便是最好的缓兵之计。
要迎娶北朝公主的,是巴陵王萧子伦,萧昭业的十三叔。虽说是十三叔,但实则却不过十六岁,比萧昭业还小了三岁。
娶亲的是萧子伦,使臣是范缜。萧练此番去,不过是代太子出使北朝,做做样子而已。
所以这个怎么能叫“罚”呢?
何婧英心中清楚,皇上此举,明着是在“罚”,私下却是希望萧练能建些功业。回归仙班
还有石头城,她从未被卷入过这样的危险之中。甚至曾经也未曾听萧昭业提及过关于石头城的任何事情。
但这些事情其实并未偏离原本的轨迹。比如以前,萧昭业出使北魏,如今萧练便去了。甚至石头城中那一场谋杀,都让她隐隐有熟悉之感。就如当初徐婉瑜火烧懿月阁那样,其中有太多的关键她还想不清楚。
沈文季为何会突然对她与萧练出手?
引她与萧练去石头城的,是公子羽。这一点她与萧练在石头城中时就想明白了。手段并不高明,是他们太过简单,朝着那陷阱跳了下去。
所以她二人去石头城,原本就是意外。而沈文季杀他们也是临时起意。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这些杀意却似乎是早就埋好了。
何婧英抬头看了看,王府里的家丁小厮们,各自忙着各自手里的活,打了照面也会笑意盈盈地互相问个好,对她这个王妃也是毕恭毕敬。
可是就在某一天,这些人会突然反目,与徐婉瑜一起,将她与萧昭业烧死在懿月阁。
徐婉瑜当初又为何出手?杀死她,她能理解,但是杀了萧昭业对她有什么好处?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可以不计后果,谋杀亲王,杀了自己的夫君?
这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他们始终未曾逃离。
这一次,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明不白地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以前的萧昭业,不愿涉足朝堂,现在的萧练更是对朝中之人一无所知。
如果仅凭她与萧练二人,他们永远都是那背后之人手中的蝼蚁。
她需要帮手。
而这世上,除了萧练,她能相信的,只有一个人。
何婧英的三叔,何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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