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子里到处一片漆黑,如果不是小菊的视力在夜晚也如白天一样视物,那么就很容易自投罗网的朝团丁身上碰。因为郝大宝在乡公所的大院里布置了的团丁,可以说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
夜色既给团丁提供了掩护,同样也给小菊提供了蔽护。小菊把身体里练出的气凝聚到足底,悄无声息的避开岗哨,朝乡公所的宅子潜去。
宅子的前堂倒是灯火通明的,看样子在前堂的应该是这些团丁的队长,听那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应该是在赌博。小菊想了想,避开了前堂,朝宅子后面的耳房潜去。
小菊没想到她要找的人真的是被关在宅子后面的耳房里,只不过好几间耳房都关满了人,小菊不知道郝大勇关在哪一间,透过那木格窗户又只能看到密密的人头,根本不知道哪个是郝大勇。
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无奈之下,小菊只好决定一间耳房一间耳房的压着声音叫过去,还好,小菊刚凑在第二间耳房的木格窗上轻轻叫了两声“郝大勇”,就听到了回应。
郝大勇正和郝庄的那几个人猜测着郝大宝/郝金宝这两兄弟这次回来的意图,他们也知道现在临县又是国军的天下了,人民政府又变成了国民政府了。他们这些人在郝大宝的手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要知道当年他们可是带头分了对方的田地和家产的。还有人民政府的各种政策也是他们配合着政府干事组织村民实行的,那些地主早就把他们这些人恨入骨髓!
可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大家的心里正感到无望的时候,正好听到小菊叫郝大勇的声音。
“大勇,好象有人在叫你!是个女孩的声音!”郝庄年纪最大的长老,虽然年纪最大,但耳朵却最灵敏。郝大勇仔细一听,虽然夜晚,傍人无法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但从那轻松起来的语气,也知道他们有救了。
“是小菊!快,大家让开点,让我过去!”郝大勇压低声音,有些兴奋的朝小菊所在的窗户移过去。而这间耳房里面的人,因为郝大勇的话,一直压抑而又无措的心马上透进了一丝光亮。
郝大勇心情激动的挪到耳房里的那唯一的一扇木格窗户旁,压着声音问:“小菊?是你吗?”
“是我!你们保持安静,我把门锁弄开,你们按我的指示排队出来跟我离开!”小菊低声朝窗户说。
“好!我会和大家说!”郝大勇语气激动的说。此时的他,无比的庆幸自已当初执意同意让小菊那群人在郝庄落脚。
“有人来了!我等会再过来!”耳力超常的小菊听到有脚步声朝耳房这边走来,忙迅速的离开耳房,朝黑暗中隐去。
“队长也是的,自已玩得开心,却要我们过来查看这些泥腿子!也不想想,都被锁在房里,院子里又有那么多我们的人拿枪守着,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闯进来救人?”一个团丁边走边发着牢骚。
“让你来,你就来!那么多话干嘛?不然要是真的出了事,郝乡长怪罪下来,谁也没有好果子吃!”另一个团丁呵斥道。
……
这两个团丁争争吵吵的来到耳房,草草的检查了下各间耳房上的门锁,窗户,再透过窗户看了看房里,觉得没什么异常后,就很快的离开了。要知道,今晚他们在赌桌上输得可不少,还是赶紧过去,看能不能捞些本回来。
小菊又潜了一会,直到深夜,院里的岗哨都三三辆辆的抱着枪打着磕睡,而没睡的团丁都涌在前堂里赌得正兴奋。小菊再次来到郝大勇所在的耳房,她只用手轻轻的一拧,就把那把锁门的锁给拧开了。门一打开,第一个钻出来的竟然是郝大勇,看样子他在门旁等了很久了。
在郝大勇的组织下,房里的人一个一个悄无声息的出来了,小菊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其他两间耳房的门锁也给拧开了,让郝大勇出面组织人跟着她走。尽量保持安静,不要发出声音。
所有被抓的人平时也是组织者,同时也知道此时发出声音所造成的后果,不用小菊提醒,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问,都自觉的跟在其他人身后,至于郝士林和李汉民则由他们庄的人背着跟在人群中,朝小菊早就探好的一条岗哨少的地方走去。
小菊站在院墙下,很快速的把人一个个的提到院墙外,没想到,这个郝大宝抓的人还不少,足足有一百多人。小菊把最后一个人弄到院外后,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郝强竟然也摸到了这处,此时早期出来的人在他和郝大勇的组织下,正静静的悄无声息的离开乡公所的范围。
生死悠关的时刻,人的潜力就发挥出来了。平时从乡公所到官道上至少要走二十分钟,此时十分钟不到,所有的人就来到了官道上。此时感觉逃出生天的众人这才从心里嘘了口气,开始互相询问下步该怎么办。
而郝大勇早就从郝强的口里知道了自家人及和他一起被抓的几个郝庄的人的家人,早在傍晚时就由郝梁带着往峄县去了。因此见其他庄的人问,就把自已郝庄这几家人已经往峄县去的消息说了出来。
其他三个庄的村长及负责人一听,也顾不得和郝大勇他们客气,立即转身就朝自已庄奔去,要趁着郝大宝他们还没有发现大家跑了之前,收拾好东西带着家人离开郝乡。
郝大勇九人则根本没再时郝庄,而是跟着郝强和小菊直接就朝峄县的方向赶。紧赶慢赶的,小菊她们这十一人终于在早上十点左右来到了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