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是我错了!”小菊的脑海里浮起张灵甫和他的几个同僚身上那大大小小的枪伤,弹片击伤,再想起逃荒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与亲身经历,惭愧的低下了头。
“小菊,现在不是和平年代!只有和平年代,生命才可贵,也才有人权可讲!要想实现和平,对于外寇和内奸,我们都要毫不犹豫的消灭!”罗森的话语里透着几分铁血。
小菊虽然明白罗森话语里所要表达的意思,但内心里却仍然无法做到漠视,但她也知道,现在的年代只是一个军阀割据的年代,是一个刚刚摆脱外来侵略很快就会陷入内战的年代,不是一个法制建全的年代,是一个枪杆子强权的年代,是一个生命比野草还要贱的年代。
她虽然博古通今,确切的说,掌握了比现在这个年代更为新进的各种医疗知识,可这个社会,却常常让她有种无力感。两种不同的人生观,不同的生活态度,不同的人生追求,经常会让她陷入一种茫然。
罗森见小菊心绪底落,他知道小菊人聪明,只是心太软,又太善良,但在大事大非面前,倒还是能把握得住,也就没有再多说其它的,留下点空间让她自已去想通。
第二天,小菊一大早就去了医院,找到门诊的急诊观察病室,果真看到贺圆圆正守在一张病床前,小菊走过去,站了好一会,贺圆圆才发现她。
“小菊,昨天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的阿宝就挺不过这关了!”贺圆圆一脸感激的说。
“阿宝的烧退了?”小菊不想听贺圆圆多说其它的话,于是岔开道。虽然她相信此时贺圆圆的感激是真心的,但根据她对这一家人的了解,时间一久,接触时间一长,到时的想法又和此时的不同了。
“没退!但没有昨天那么烧了!”贺圆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带笑意的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阿宝。
“你们什么时候来武汉的?”小菊话题一转。
“我们一听说日本投降就想方设法来武汉了。本来是想从这里坐火车去北平,可身上的钱不够买票,只好在武汉找了个地方落脚,本来这几个月也存了点钱,可没想到昨天阿宝受凉,突然发高烧,一到医院,医生说烧得太厉害了,要看西医才救得回来。可西药贵,我身上的钱不够,这才......”贺圆圆说着说着,眼又开始红红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阿宝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好好的照顾他,看病的钱够了没?”小菊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要资助她们去北平,只是淡淡的出声安慰了一句。
“够了!我身已身上还有一些钱!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以前是贺姨不好,你们家在逃荒的一路上,那么的照顾我们,可我们却不知道感恩!”贺圆圆经过了这一年多的挣扎求生,也算是受尽旁人的冷眼,以前的那点富家少奶奶的高傲早就消失殆尽。
“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小菊把手上提着的水果递给贺圆圆,语气很淡的道。
“谢了!”贺圆圆见小菊不想提及过去,也识趣的没有再说。毕竟过去的确是自家人做得不对,对方能忘记的话,她心里更求之不得。于是脸上带着有些讨好的笑,接过小菊递过来的水果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