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紫心见烈火将军的眉毛闪了闪,目光如炬定定的望着她,顿了下,她继续说道:“或许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是我太过思念大王了,才说的这些酒话。当今皇上待我很好,他知晓我所有在西京王宫的一切,不计较我的过往,接纳我同复儿,我今生不会负他,而皇上对将军更是不同,希望能请将军做复儿的太傅,还请将军不要拒绝。”
烈火紧握双拳,有些不可思议,他忍不住问道:“太傅乃是太子老师,杨……皇上打算立复儿为太子吗?”
楚紫心摇摇头,“树大招风,我也不能那么快把复儿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只是请将军能够做复儿太傅,这是复儿之幸,更是皇上的意思。”
“我……皇后娘娘,末将斗胆问娘娘一件事,请娘娘莫怪。”
“将军请讲。”楚紫心知道他想问什么,望着他,目光清澈,如天池圣水般宁和。
烈火将军的心静了下来,他嘴角动了动,还是问出了那句大不敬的话,“平西王并非傻子,他更不可能让别人有机可乘来混淆子嗣,乱了皇室血脉。小主孕育殿下之时,平西王只要找个太医随便一把脉,就能推测出月份不对了,他又怎么肯认这个孩子呢?”
烈火将军的话让楚紫心为之汗颜,想到她当日天真的打算买通何太医,想蒙混过关的事,后背冷汗直冒,如果他不是西凉王重生,只怕自己同孩儿都难逃大祸了。
“这件事的确瞒不资上,至于皇上为何肯接纳我们母子,我也无法解释。”楚紫心走到台前,坐下斟了两杯茶,将一杯送到烈火那边。自嘲道:“今日不胜酒力,有些醉意,反倒说了些醉话。不过皇上的确不是当年的平西王了,请将军放心。皇上一统天下,定国号为“梁”并非一时兴起,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梁”是大王所有,皇上不会看薄西凉百姓的。”
烈火将军手一抖,茶水晃出些许,他面色大变。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悸动,西凉王名号“梁元斌”,莫非现在的皇帝真的……他颤声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末将不敢对皇上有二心。定当好好教护殿下,护皇后娘娘同殿下周全。”
楚紫心笑了笑,起身离去,随意道:“起风了,本宫先回去了。多谢将军的保护,将军请随意。”
烈火将军望着楚紫心缓缓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躬身道:“末将恭送娘娘。”
楚紫心一席话,彻底搅乱了他的心声。没错,自从他见到杨毅之后,就发觉他同杨毅之间并没有那么深的隔阂,就算他心中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面前这个人是害死大王的元凶,如不是小主千般祈求同交代,他应该一刀下去将他劈成两截,帮大王报仇才是。
但是,只要他立在杨毅身边的时候,杨毅带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甚至是亲切的感觉,只因为他自小被西凉王收养在身边,一路走来,两人虽为君臣,却有一种说不出,又不能点破逾越的兄弟情分在,他同楚紫心一样,对西凉王脾性非常熟悉,两人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彼此心中所想。
现在在杨毅的身上,有时候他也有这种感觉,甚至一度怀疑这人同自己很亲近,他没有恶意,偶尔有是大王就在身边的感觉,不过打死也不敢往他就是大王那方面去想。
楚小主借着说酒话,将杨毅的身份说的亦幻似真,他的人生观彻底颠覆了,难道这世上真有借尸还魂的事吗?
烈火望着楚紫心帮他斟的那杯茶,余温犹在,淡淡的茶香之间恍若还残留她身上的幽香,他的心微微一悸,望向天际的明月长叹一声,放下杯子,没有品尝,同时也放下了他一直不愿放下的东西,孤身离去。
楚紫心估摸着出来的时间太久,杨毅会担心,想了想,干脆不回宴会大厅,打算直接回房休息,才转到后院,入了月门,就发觉不对劲,皇帝身边的奴才站了一院子,带刀侍卫随侍一侧,抄手廊转角的石台前,一人静坐,目光正投向自己所在。
她连忙上前参拜,杨毅的眼中淡淡柔光,好似隐藏着一丝失落,他起身扶起她,“很晚了,又喝了不少酒,也不顾及一下身子。”
“心儿累皇上记挂,是心儿之过,请皇上责罚,更求皇上爱惜龙体,夜风冷厉,皇上坐在这空荡荡的长廊之中,心儿会心痛的。”楚紫心拉着杨毅的手,知道自己去见烈火将军的事,杨毅肯定知道了,不能让他误会,唯有向他好好解释,宽他的心才是。
杨毅顺着她的意站了起来,牵着她往临时寝宫而去,“朕见月色不错,先头也有些微醉,就借机在这里醒醒酒,不觉倒是过了时辰,今日也累了,回房歇息去吧。”
楚紫心见杨毅只字不提烈火将军的事,对杨毅很是感激,但绝不打算有什么事欺瞒他,让他有心结压着不说,积郁难消,等到两人相拥而眠之时,楚紫心将同烈火私下相见的事全盘告诉了杨毅。
杨毅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优秀的听众,这让楚紫心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温顺的靠在杨毅胸膛,楚楚可怜的握住他的手掌,“心儿私下见臣子是大罪,虽然只此一次,也是大错,皇上……皇上……”
她支支吾吾说不下去,杨毅忍不住一声轻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既然知道大错,你不还是做了吗?”见楚紫心被他的话吓的脸都白了,又道:“你去见烈火,可是为了朕?”
楚紫心连忙点头,苍天可表,这事真的没有半点私心啊,“是,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