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的脚步停了下来,被楚紫心拉住的手轻微抬了下,目不斜视,声音有些冷,“本王让你回房。”
园子里面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全聚焦在她身上,对王爷的态度,大多数人都不甚理解,依照王爷对楚小主的宠爱,连行军打仗都带在身边,怎么可能这样不给她情面,语气如此清冷。
楚紫心能感觉到道道目光如利矛一般,刺在身上,但这些都比不上杨毅对她的视而不见,她抓住杨毅衫袖的手在轻颤,他不回头,她的心在滴血。
一时,除了微微的风声,静的好似全世界都消沉了。
楚紫心无力的松开了杨毅,眼前的他变得有些模糊,她睫毛闪了闪,隐忍住那抹悲凉,小声道:“王爷有空可以来看看心儿同孩儿吗?”
微风带起一股淡淡的花香,楚紫心耳际的几丝细小的碎发在她脸颊飞舞,寂静如斯的院落,甚至可以听到近在咫尺的杨毅心跳。
“你先回房去吧。”时间停滞了片刻,他的言语之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伸手拖着木婉仪的手大步离去,对一侧的清音同安茜道:“心儿有孕在身,你们当小心伺候,怎可一天到晚在外闲逛。”
“王爷息怒,奴婢知罪了。”
清音同安茜听到杨毅怪罪,吓的朝他的背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而杨毅早已带着木婉仪飘然而去。
楚紫心呆若木鸡,她不由得在内心自问,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他根本不是西凉王,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小主,起风了,奴婢扶您先回房去吧。”
楚紫心目光变得黯淡,如木偶般,心里只有一个自嘲的声音不停响起。“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如果真是大王,他又怎会这般无视我呢?”
楚紫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的,晚膳也无心用,望着烛台上舞动的火苗出神。
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希望。随着梆子的声音传来。早就消失无痕。
杨毅没来,他果然是真心喜欢木婉仪,他果然是凉山上遇到的那个平西王杨毅。而不是自己希望能回到身边的西凉王。
楚紫心一夜无眠,第二日起身,眼前一黑,差点晕眩过去,腹中隐隐作痛,下体更有少量的血迹,吓得随身伺候的安茜忙命人去请太医。
何太医帮她把脉,面色沉重,不无忧虑的告诉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再是这般食不知味,气郁难消,总日这般郁郁寡欢的话,大人身子不能好好休养,会连累腹中胎儿。
楚紫心心知自己这段时间来。被杨毅冷落,的确伤身又伤心,听得何太医之言,吓得差点再次晕眩过去,只求何太医一定要帮她保住这个孩儿。不管怎样,她都愿意。
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不能保住西凉王的遗腹子,就算让她死一百次也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
何太医安慰泪流成河的楚紫心,“小主莫急,下官定当尽力帮小主安胎,不过,以后还请小主断不能再这般忧思伤神,得好好休养身子,否则,下官也无能为力了。”
楚紫心遵医嘱,西凉王的血脉,比什么都重要,送走何太医,她擦干泪水,放下一切忧伤,服下安胎药,命人帮她好好备膳。
如果真的是自己猜错了,西凉王并没有重生,杨毅是真正的平西王,那么,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为这孩子的前程,为了西凉王的遗恨好好筹谋,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有个健康的身子,将这个孩儿健康康的生下来,将他抚养成人。
这几日平西王杨毅隐藏着自己忧虑,在府中好好陪木婉仪。
木婉仪心思通透,又怎能察觉不出平西王的忧患何来,她在平西王的扶持下,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早就有了一帮能帮她出天入地的手下。
木婉仪含蓄的主动请缨,让平西王杨毅有些意外,即在算计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毕竟木婉仪为了他,曾经留在西凉王身边四年,今日因为征西大将军,她甘愿前去大雁关,忍痛放弃同他杨毅一起,陪伴意中人的机会。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暗佩服平西王能有此女为他出生入死,肝脑涂地,“他”不想利用一个女人来帮“他”解决麻烦,不过,对于这个女人,“他”真的不想留在身边违心去宠爱她,让她离开,或者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否则,“他”的心中始终有一道看不见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心儿……
“他”将心思一正,现在不是想那个蠢女人的时候,马车缓缓驶离城池,“他”杨毅亲自送自己的女人离开,带着对她木婉仪的愧疚同不舍,送别十里。
“王爷……”木婉仪躺在杨毅的怀中,有些憔悴的面上露出一丝浅笑,可这笑容不管是谁看在眼里,都只会平添怜惜,她的万般不舍同强装出来的义无反顾,终于在分离一刻,无法掩饰,眼中的泪水如珠,望着杨毅,娓娓叙说:“小婉此去,绝不会辜负王爷,王爷十里相送的这份情小婉铭记在心,为了王爷的安危,还请王爷不要受这风沙之苦,请王爷回去吧。”
四年前杨毅将她送到西凉国,做西凉王的妃子,恍若就在眼前,但今日是她自己要求的,王爷即将功成,她不能让他踏向帝王之路上再有任何阻隔。
杨毅将木婉仪揽在怀里,他低头望着木婉仪,手上一用力,将她托上来些许,紧紧拥在怀中,目光一聚,眼神之中透出坚毅,朝外喝道:“王浩宇,命人掉头,回府。”
“王爷!”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