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们以后再说,阿爹后天有一个生意要谈,可能陪不了,你要好好吃饭睡觉。”王霸天停下了筷子,看着对面的少女说:“还有,不准偷懒,女红要学,到时候,还要找个嫲嫲,教你规矩。”
本来还吃得正欢的某人,呆住了,“什么?阿爹,我不要学规矩,我不要。”
她明明是山匪的女儿,她阿爹偏要把她当作大家闺秀,这不就是瞎乱栽培么?
王霸天看了她一眼,“怎么?现在阿爹的话,你也不听了么?我当年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长大,现在你有翅膀,就要飞出我的手掌心了?迪迪,你还有没有良心?”
迪迪的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装着愧疚的样子,她的阿爹,至于么?说得她就像个千古罪人一样,还有那个“飞出手掌心”,她怎么听都觉得是一个贬义词。
迪迪:“阿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迪迪很为难,她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就要哭,声音忍不住就放软了一些,说:“阿爹,稻田里种不出花生,你想想,阿爹,你是一个山匪,我是您的女儿,你觉得我会是那个花生么?”
迪迪觉得,她阿爹还是可以讲道理的,而说实在的,她是稻谷,怎么也变不了花生的吧。
王霸天听完,只是皱着眉头,有些心虚,他试着开口,“你阿爹我,才不是山匪,你也不是花生……”
迪迪:……
“阿爹,山匪怎么了?我觉得阿爹很俊,我想着,以后也要跟阿爹一样,做个女山匪。”迪迪说的豪情万丈,王霸天的脸都要黑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的女儿,居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实在匪夷所思。
王霸天清了清嗓子,有些艰难地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明明记得自己隐藏地很好,只说过赚取行人的过路钱,再也没有其他了。
迪迪吃了一口肉,咽了下去,“阿爹,我不是傻子,这话怎么明显,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了,山匪多好啊,阿爹怎么不跟我说明了呢?”
王霸天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迪迪说得话,他觉得说得有理,然而,又不知道那个地方有理,但是,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阿爹不是山匪,只是赚取路人的买路钱而已,反正这山路都是我们虎山开的。”
在王霸天看来,他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在他认为,转取买路钱可不等于山匪,山匪可是杀人放火的,他可没有。
王霸天就是不承认,迪迪看着他狡辩,也没有反驳他,反正这话题已经转移了,她可就没有什么事。
于是,这场道别的晚食,转变成“关于赚取行人买路钱是否等于山匪”的话题进行了讨论,正方是迪迪,反方是王霸天,讨论结果:谁也不让谁。
晚食过后,两人还在激烈地争论,而随从们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绣竹拉着迪迪,另外一个随从拉着王霸天,两人就此分离。
“迪迪,买路钱是我们应得的,你不要胡说……”王霸天被一个随从拉出门外,叫声还是萦绕在迪迪的耳边。
而通往自己闺房的迪迪,捂住了嘴巴,偷笑,也不回应王霸天,她心情愉悦地在前方跳着,让绣竹直接看愣了,她连忙追上去。
“小姐,你刚才不是气得都跺脚了么?这么这会又笑了,真搞不懂你。”绣竹像是看神经病一般看着迪迪,她是真不明白。
迪迪只是笑了笑,她也不说原因,扯了其他的话题,“绣竹,今晚的你,就像月亮那么好看。”
绣竹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确实很亮很圆,她有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月亮,实在是想不通,她和月亮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小姐,你等一下我……”
前面的迪迪已经奔奔跳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后面的绣竹拼命追。
虎山的晚上,很是凉快,大概是因为地势高的原因,晚上不热,迪迪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绣竹才来到房间里面。
“小姐,帮主明天就要着手准备了,你还这样气他,我觉你不能太认真讨论这种问题。”她小姐最孝顺了,刚刚应该不是故意的。
绣竹有心为他们家小姐准备台阶下,迪迪当时是顺着她说了。
“绣竹,其实,我觉得这事学术的问题,有正有反才是正确的,阿爹有自己的观点,我也有我的观点,我不是故意气他的,你不觉得我们虎山这种好学的气氛提高了么?”迪迪很认真地说着,绣竹都相信了,没错,她家小姐最是好学。
迪迪想起今天晚上听到的虎山歌谣,忍不住哼了起来,绣竹又教了她一遍。
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从迪迪脑中闪过,好像那个时候,也是绣竹教她唱的。
迪迪捏着自己的眉心,“绣竹,你是不是教过我这首歌了?而且还是在这个房间?”她努力回想,可是,那个画面太过于模糊,她想看清,可她的头又疼得厉害,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唱歌的绣竹也停了下来,按摩着迪迪的额头,“小姐,不要想了,在小姐六岁的时候,绣竹就教过小姐了。”
绣竹温柔的声音,让迪迪安静了下来,“那个时候,小姐也是很乖的,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绣竹唱一句,小姐唱一句,而且,小姐唱地好听,我教一遍就会了。”
慢慢地,迪迪的脑海里面出现了绣竹说的那个情景,就想她亲身经历过一样,也许,这个这幅身子还带着当时的记忆吧,可是,她是外来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