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脸色顿时为之一变,他师从童渊,这不是什么隐秘,许多人都知道,只是年头有些多了,师徒两人后来也不曾再有见面,以至于他自己对师父的印象都渐渐模糊,猛的听李易提到童渊,不由有些恍神。
李易不管张绣表情,继续骂道:“可惜童大家一代枪王,名声赫赫,却是收了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实在是可怜,可怜。”
童渊在张绣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再加上他自己被骂,登时大怒道:“你胡说八道!”
“胡说?你敢做还怕人说么?”
李易一提马缰,上前几步,喝道:“你扪心自问,今日若是童大家在此,见你如此行径,他是会认你这个徒弟,还是会将你清理门户!”
张绣脸色涨的通红,不知如何辩解。
童渊的性格他清楚,别说在这里了,就算是在千里之外听说他敢带人屠村,老先生怕是也得日夜兼程的过来把他捅死。
“我记得,你还是童大家首徒?”
李易摇着脑袋,一脸蔑视的看着张绣,继续说道:“童大家还有一弟子,姓张名任,在刘益州帐下效力,人家那是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堪称官吏典范,而你身为师兄,却只会欺凌老弱,屠杀敛财,我就问你,你这个当师兄的羞也不羞?”
“你!”
张绣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没想到李易骂人这么损,终于体会到了当日董承的心情,要不是他年轻体壮,怕是也得一口老血喷出去。
李易撇了他一眼,却是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又道:“你这人不如自己师弟也就算了,偏偏还没半点自知之明,居然敢号称‘北地枪王’,我再问问你,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是谁给你的勇气?也不怕犯了你师父的忌讳!”
“你这白脸小儿,有种就放马过来与我决一死战,休要逞那口舌之力!”
张绣大声怒骂,胯下战马受他怒火感染,不由得向前窜出了十多步。
“决一死战?你也配?”
李易嗤笑一声:“你大概还不知道,因为你这当大师兄的太不成器,童大家又收了一关门弟子,如今已经枪术大成,一杆银枪出神入化,童大家百年之后,枪王之称非其莫属,至于你这不成器的家伙,还是乖乖的自去名号,免得被自家师弟找上门一枪捅死,你自己死了丢人现眼不要紧,却是要折了童大家的脸面!”
“啊啊,我杀了你!”
张绣大吼一声就往前冲了过去,他感觉自己再忍就要憋吐血了。
李易说话的时候也是慢慢往前,给张绣制造冲锋的机会,现在两人之间不过八十步,可李易面对冲杀过来的张绣,却是丝毫不见惊慌,只是在心里默默数了三声,然后大喝道:“给我射死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
李易在对着张绣开骂前就已经吩咐许刚,让所有弓箭手随时做好准备,只等他将对方引过来就放箭,现在的张绣算是直接进了套子里。
张绣看到那些突如其来的箭矢,心中顿时一惊。
他很清楚,寻常士卒张弓射箭绝对做不到这般迅速,显然对方是早有准备,而李易对他破口大骂也不过是想骗他主动送肉上门罢了。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李易骂他是想激怒他好拉近距离,否则
张绣感觉胸口都快气炸了,他实在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阴险狡诈之人。
张绣一边挥动长枪拨打雕翎,一边估算了一下他和李易之间的距离,觉得自己只要挡住这一波箭矢,再冲一次,便可一枪将那个可恶的小白脸刺于马下。
然而张绣想的虽好,可没等他将这一波箭矢尽数打落,却听李易身后阵中又是一声口令,然后又有十多支箭矢向他射了过来。
张绣的脸色黑的跟炭一样,已经顾不得控马了,双手举枪来回拨打,迁都毕竟不是作战,他为了方便身上穿的甲胄很是轻薄,根本挡不住箭矢,更不要说飞熊军的弓箭手即便不是神射手,但一个个的力道却是半点不差的。
眼看着张绣被一bō_bō箭矢压的不能寸进,李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种分段射击的思路是他交代下去的,张绣很幸运的成了第一个试验目标。
张绣见李易身后弓箭手再次张弓搭箭,第四波眼瞅着就要过来了,知道杀不了李易,心中胆气也泄了大半,腾出左手拉了一下缰绳,边退边骂道:“你这小人等着,日后我与你不死不休!”
李易充耳不闻,挥剑向前一斩,喝道:“冲锋!”
李易身后的骑兵早就准备好了,闻令立刻向张绣那边杀了过去,张绣见状也顾不得拨打箭矢了,趴伏在马背上全力往回跑,抽空看了一眼自家的人马,再次把他气了够呛。
张绣的人被李易杀了两次没剩下多少人,一个个心中揣揣,看到督战队向他们冲了过来,只有亲兵取出兵刃冲上前接应张绣,其余人竟是隐隐都开始向后退去。
张绣正跑着,胯下坐骑后腿忽然猛的一弹,屁股高高撅起,险些将他甩下马去,张绣回头一看,原来战马屁股上中了一箭,不过战马吃痛之下,跑的倒是快了,很快张绣就和他的亲兵汇和,只是双方人数差距太大,硬拼肯定吃亏,张绣一边骂骂咧咧的继续往前跑,一边喝令之前没主动接应他的家伙们留下阻击李易。
李易混在冲锋的队伍中,没有再看张绣,稍稍放慢了马速,将自己从队列的最前头慢慢的撤到了正中,保证谁也伤不到他,然后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