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伏德就遇到自家管家带着十来号家仆护卫,还有两个医师正匆匆往这边赶,他自然是给截了回去,然后请医师上车,简单诊察过后,两个医师都说他无甚大碍,算是让伏德的心情稍稍有了那么一点安慰。
回到家中,伏德就见父母,几个弟弟,还有小妹正坐在一起,一个个脸上俱是又忧又愤,母亲更是一边拉着小妹的手一边抹眼泪。
瞧见这一幕,伏德的心情再次糟糕了起来。
“父亲,儿回来了。”
伏德见礼,未等伏完开口,他的母亲,伏完妻子阳安长公主便急切道:“吾儿无需多礼,适才下人说你吐血昏厥,可是真的?”
伏德挤出一个笑容,道:“让母亲大人挂心了,那只是一时气急,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刘氏不语,气氛顿时沉闷,伏德最小的一个弟弟忽然站了起来,大声道:“那人羞辱小妹在先,又将大兄气得吐血,此恨我忍不得!”
一众兄弟们心中都有怨气,一个弟弟带头,其他人自然也是跟着表态,大有一副随时提剑将李易斩于马下的架势,唯独受李易伤害最大的伏德与伏寿一声不吭。
几个兄弟咋呼了一阵,这才发现家中真正说了算的人始终没表态,不由小心翼翼的重新坐下,然后目光期盼的看着伏完。
付完沉吟了一阵,目光在这些儿子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对刘氏道:“这几日你须得盯住他们几个,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可出府半步!”
兄弟几人面面相觑,心中不服,这怎么还把他们给禁足了?
“父亲——”
伏典想要辩解两句,伏完却是一挥手,根本不理他,对伏德道:“你随我来书房。”
刘氏看着这场面,心中感觉有些不安,忍不住问道:“难道寿儿……”
伏完脚步一滞,但也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快步继续往前走。
刘氏心中一时又悲又怒,顾不得几个儿子在场,便想要开口与伏完争吵,就在这时,伏寿拉了拉她的袖子,轻声道:“母亲大人莫要怪父亲,我也不怪父亲的。”
刘氏闻言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其实她也明白,这事就算伏完豁出去也没用,因为董卓是以天子名义下的圣旨,先是对伏完斥责,然后将伏寿指给了李易,让他们根本没有缓转的余地,再加上今日朝堂上的那一番惊险,稍有不慎,怕是整个伏家都要遭到灾祸。
可是,那些男人们争权夺利,为何偏偏要为难她的寿儿?
刘氏想到这里,一时间更是悲从中来泪水连连,伏寿摸了摸她的眼角,又道:“母亲不要伤心了,我今早还听六哥说那个人很厉害,天生神力,堪比昔日项王,而且还将董国舅骂到吐血,他心向往之,只恨无缘一见。”
此话一出,之前最先站出来帮伏寿出头的伏典顿时脸都白了,大呼糟糕,接着就迎上了全家上下很是不善的目光。
果然,下一刻就见刘氏瞪着他道:“你——你给我禁足三月不许出门!”
“知道了,母亲。”
伏典苦着脸应下,心中懊悔非常,可天地良心啊,他早上只是随意和伏寿说些洛阳的新鲜事,哪知道会有后面这些变故啊。
因为有了伏典这个出气筒,刘氏的心气倒是顺畅了不少,伏寿见状,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六哥,为了不让母亲气坏身子,只好委屈一下你了,来日小妹自会赔不是……”
书房中,伏完与伏德相对而坐。
看着自己的这个长子,无论风姿仪表,皆为上上之选,而且还很是关爱他那些弟弟妹妹,所以,伏完对他是非常满意的。
伏完温和的问道:“身子当真无碍了?”
得知伏德吐血昏过去的时候,伏完的担心不见得比刘氏要少,只是他作为一家之主,又逢这多事之时,让他不得不将那些关切压在心底,否则他若是慌了,这个家也就乱套了。
“多谢父亲大人关心,儿子确实无碍。”
说道这里,伏德想到李易给他吃下的所谓保命灵药,嘴巴现在还有点麻,心里不由一阵古怪,也不知是感激还是怨念。
伏完点点头,看着伏德的表情变化,问道:“你自回来,脸色便有些不太对,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意外?”
“父亲大人明鉴,儿见到了那李白,发现此人有些……奇怪,只是适才人多不便讲述,有些话传出去或许不妥。”
“哦?你且讲来听听?”
伏完一边问,一边回想今日朝堂上李易的表现,只是当时他心中惊怒交加,只想着如何保全身家性命,再加上身份悬殊,却是忽略了李易,现在想想,除了觉得李易胆子很大,敢硬顶董卓之外,便没有太多准确的判断了。
伏德当即从他等候李易开始,直到离去,事无巨细全部讲了一遍,看了下伏完脸色并没明显变化,这才继续道:“儿看此人风姿气度,皆不似董卓那等虎狼之辈,但其人却偏行虎狼之事,让儿费解。”
“若是早一日见到此人,儿可能会认为他是自污名声接近董卓,寻机除掉国贼,可今日之事一过,此子无论如何,将来都会不容于天子,所以,儿糊涂,还望父亲指点。”
伏完的眉头不由拧了起来,伏德最后的那些猜想,也是他的第一判断。
不过伏完并不认为当真会有如此矛盾之人。
那么,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思忖良久,伏完的脸色几番变化,忽然问道:“不考虑其他,单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