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沉闷的脚步声连续不停的在林间小路响起。
张辽抬眼向前望去,奈何丛林遮挡,看不真切,便向身边亲卫问道:“此处距离新野还有多少距离?”
亲卫想了想,道:“大约还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到新野城下。”
张辽点头,旋即下令道:“命斥候先行入城与守将陈生通报,就说襄侯援兵已到,让城中安排大军饭食,另外,全军加速,务必赶在中午之前进城!”
此时距离李易那天点将已经过去数日,张辽作为先锋,行军较快,这日就可抵达新野,不过张辽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先锋跟别的先锋不太一样,不是只打打杀杀就成了的。
亲卫下去传令后不久,闻讯的徐盛从队伍中段赶到前面,向张辽问道:“将军,可要让将士做好准备?”
张辽对着徐盛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摆手道:“不用。”
徐盛不放心,又问:“之前贾先生不是说了么,刘表可能会在新野有所算计,主公也让我等到新野后不可大意,小心行事。”
张辽哈哈一笑,然后声音略微压低,眼神往后面示意了一下,问道:“准备倒是可以准备,但缘由呢,我等当如何向将士们解释?”
徐盛嘴角抽了抽,然后苦笑道:“确实是有点……不好解释。”
张辽严肃道:“今次出兵,因为干系太大,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主公只知会我等,却并未通传全军上下,将士们士气不高,而且如今还不知我等究竟是助袁,还是助刘,所以除非有人主动为难,我等不好表露主张,至于新野,守城陈生并无大才,城中兵马只剩老弱且士气低迷,陈生纵然有所为难,多半虚张声势,我无需退让,如果他真的不自量力,你我二人就为主公取下这新野又何妨?”
徐盛也不是怕事的,当即点头:“全听将军的!”
大军继续前行,又过不多时,张辽与徐晃就见前方有斥候快速奔回,两人勒住缰绳,那斥候便下马向张辽拜道:“启禀将军,新野守城之将不许我等进城!”
张辽与徐晃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色。
不过相比他们两个的淡定,跟在两人身后的普通士卒们顿时就火了。
的确,在出兵之前,李易没有在校场上喊口号,没有做战前动员,但人都是有思想的,李易不说,士兵们自己会猜啊。
李易平日对士兵们很好,士兵们自然觉得李易是好人,而袁术那家伙明显是个坏蛋,所以,理所当然的,士兵们大多都认为自己这次多半是来帮助刘表打袁术的。
只是不管是李易,还是张辽,都没有直接承认过这一点,这让士兵们对自己的猜测有些心虚,也感觉迷茫。
寻常兵马遇到这种情况很可能会生出乱子,但李易平日善待士卒,且严抓军纪,士卒们的韧性也相对要好上不少,并没有在这方面出问题,但是,再好的兵本质也是人,带着疑问走了几天的路,心中难免会产生一些压力,或者负面情绪。
于是,听了斥候的话后,那些寻常士卒顿时就感觉脑壳有点过热了。
老子辛辛苦苦不计前嫌来帮助你们,结果到吃饭的时候连城门不让进,这是什么道理?
欺人太甚啊有木有?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凭什么,明明是求着襄侯让们来的!”
“咱们直接过去,看谁敢拦!”
……
这年头当兵的基本都是粗人,受不得委屈,顿时就吵嚷了起来,张辽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拦,直等到感觉气氛差不多攀到顶了,这才伸手对着后面摆了摆,众军士见状,立刻禁声。
这些军士们知道,李易虽然待他们很好,甚至哪怕是家人受了委屈,都能找上面的将军们帮忙,可以说万事好商量,但有一点却是禁忌,那就是千万别碰军纪,试都别试,因为不少不信邪的人脑袋都已经搬家了。
见众人安静了,张辽这才沉声向斥候问道:“你可问了,是何理由,不让我等进城?”
斥候答道:“城头守将问我等是何人兵马,小人答是襄侯的,并将襄侯手令送到城头,但守将查验之后,却说襄侯的兵马只能在城外驻扎,想要进城,或者取用粮草,必须要有刘使君手令。”
“呵呵……”
张辽笑了一声,虽然是在笑,但是个人都知道张辽生气了,而且其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徐盛看向张辽,张辽也不多说,直接下令道:“全军继续前进,我倒要看看谁敢拦路!”
“喏!”
大概是因为全军上下都有些赌气的缘故,这次行军很快,没多少工夫,张辽就带着大军到了新野城外。
看着前方紧闭的城门和拉起的吊桥,张辽冷冷一笑,无视了城头上那百十个或惊疑,或忐忑的眼神,双腿轻踢马腹,加速奔到护城河边上,然后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扬起马鞭,指着城门楼大声喝道:“上面守将听着,此乃大汉左将军,李襄侯麾下兵马,我是襄侯先锋将张辽,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迎我等入城!”
“开城门!”
“开城门!”
……
随着张辽一声吼,身后的七千军士也跟着喊了起来,声音一阵连着一阵,又在城池中来回回荡,连绵不绝,很是骇人。
城池上的那些守军纷纷向中间望去,可陈生却根本顾不上守军的反应,他自己正眉角狂跳,感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