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袁术虽为荆州刺史,豫章在其管辖之内,但现任太守亦是天子册封,袁术无故兴兵,此为不忠,父亲即为皇室后裔,出兵相助,乃是彰显汉室威仪!”
“诸葛太守乃父亲故交,比邻而居,今有外贼入室,父亲岂可袖手旁观?”
刘琦最后一抱拳,道:“以此三点,孩儿以为荆州当出兵以解豫章之急!”
刘表再次点点头,心中却是苦笑,自家儿子说的话的确很在理,心也很正,只是这话实在太直,都不给他这个父亲留下拒绝余地……
刘表没有给予答复,而是又问:“诸位以为然否?”
想了想,又补充道:“诸位尽管畅所欲言,说错也无妨。”
之前没人愿意站出来表态,主要是缺个打头的,现在有刘琦当前表明立场,再看刘表的态度,自然就有人愿意开口了。
荆州从事韩嵩出声道:“大公子所言甚是,然,嵩却以为此非上策。”
有人意见相左,刘琦也不生气,很是客气的躬身道:“还请先生教我。”
韩嵩先看了刘表一眼,见他没有表态,便还礼,然后道:“南阳新败,蔡军师与张将军还在养伤,我荆州兵马军心不振,纪灵却是气势正高,若要出兵豫章,谁敢为三军主帅?”
刘琦顿时微微皱眉,他是在思索,很快,看向低头坐在不远的黄忠,眼前一亮,道:“黄将军勇武,可谓三军主帅。”
黄忠见提到自己名字,微微点头示意,但并没有站出来说什么。
韩嵩也不说黄忠本事如何,只是继续道:“再问公子,此战若胜,当如何?若败,又当如何?”
刘琦刚要张嘴回答,然后就卡克了。
韩嵩微微一笑,没等刘琦继续琢磨,便直接道:“此战再败,我荆州怕是会成为天下笑柄,兵马数年内难拾战心,甚至还会有不轨之人借此生乱!”
“此战若胜,选择有二,其一便是得胜收兵,然后常年准备兵马辎重,防备袁术卷土重来,其二就是顺势占据豫章,如此且不说消耗兵马粮草多少,单单天下不知会有多少人以为州牧无故兴兵,却是在道义上落了下风啊!”
韩嵩说的问题在场许多人其实都明白,虽然照顾刘琦面子没有出声附和,但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显然都是非常赞同的。
刘琦也知道韩嵩说的有理,只是此举有违他本心,问道:“难道就放任豫章不顾么?”
“唉。”
韩嵩叹了口气,拱了拱手,道:“下官虽然知道出兵有害,却也明白不动有碍,心中也是左右为难啊。”
刘表脸色登时有点不好看了,韩嵩驳斥他儿子无所谓,这个正常,晚辈们受了教训才会有长进,他刘表不是小气的人,可你在驳斥了之后,却又说自己心里其实没什么主意,这感觉就好像是特意为了针对刘琦才开口的一样。
蒯越其实也不满韩嵩的话,太不给刘琦面子了,不过见刘表不高兴,为何缓和气氛,还是适时站出来道:“豫章一事,依越所见,不见得非要动刀兵,为何不请天子裁决?”
刘表心中怒意收敛,问道:“异度此言何解?”
蒯越拱手道:“择一能言善辩之士,面见袁术,晓以厉害,暂息刀兵,然后上奏朝廷,依朝廷旨意行事。”
“唔……”
刘表沉吟了起来,微微有些心动。
在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刘表其实就知道,豫章肯定会落袁术手里。
他在自家地盘上都干不过袁术,跑去豫章客场作战,怕是会败的更惨。
所以,刘表虽然问出兵与否,其实最在意的却是,豫章以一个什么样的过程被与袁术拿去。
也就蒯越看明白了刘表的心思,请朝廷出面,虽然不出预料最后得胜的会是袁术那边,但明面上刘表是听了朝廷话,并不是因为怕了他袁术,脸面上会稍稍过得去一些。
刘表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问道:“诸位以为异度计策如何?”
一众文武见状登时松了口气,他们是真怕刘表脑子一热又去找袁术干仗,自然是纷纷赞同。
刘表见众人都是这个意思,欣慰之余也有些郁闷他们被袁术给打怕了,不过那个问题要慢慢解决,当下还是处理眼前的事。
“那么,谁可为老夫出使……”
刘表话说到一半,旁边侧门进来一个侍从,小步走到刘表身边耳语了几句,登时,刘表脸色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怒气,虽然刘表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在场几乎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一个个纷纷心里嘀咕,究竟是谁又惹州牧生气了?
刘表抬了抬手,叫侍从退下,沉默了一会,也不提刚才的事情了,忽然笑道:“老夫刚刚得知了一桩喜事,当与诸位分享。”
蒯越刚才隐约听到了一些,似乎有李易的名字,但并不是很清楚,问道:“不知是何喜事?”
刘表眯眯眼,道:“就在刚刚,黄承彦之女仰慕襄侯才学,拜其为师,此时据说正准备在家中摆酒庆贺,哈哈,你们说,老夫要不要也去讨上一杯酒水解渴?”
虽然刘表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可这话在旁人听来,怎么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所有人都清楚,刘表是真生气了,而且应该是气黄承彦多过李易。
一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