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易憋气的时候,忽听见两个侍卫紧张道:“主公,您受伤了,以免再生意外,还请主公速速回府。”
李易闻言睁开眼睛,因为心情不好,目光中有些戾气,两个侍卫一见,只当李易是怪他们保护不周,当即惭愧万分,拜倒在地,道:“属下无能保护主公周全,甘愿以死谢罪!”
就职责来说,这两人确实是失职了,当罚,可是,他们的对手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弟子啊。
而且这两人的表现李易也都看的真切,一个上来就是和史阿以命换命,另一个则是拼着挨了一剑去夺史阿的剑,虽然两人的悍勇没能对史阿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只让自己落了个半残,可他们有如此忠勇,还让李易怎么忍心责罚他们。
瞧着他们一个半边身子血红,一个耷拉着手臂不断滴答着鲜血,李易心中一叹,忍着痛,掀起衣袍,刺啦一声,将衣服的里衬撕下几道,然后道:“快快起来,若非你们忠勇,易今日难免要亡于小人之手,有功无过,所以责罚二字休要再提,快些给伤口止血要紧,等回去我再叫华神医亲自与你们医治,定然不叫你们落下病根。”
两个侍卫见李易不但不怪他们保护不周,反而不顾自身伤势,先撕下衣袍叫他们止血,顿时心中感动万分,眼眶都湿了,只觉就算再为李易挡个十刀八刀的也值了。
至于李易如此做派,虽然有几分作秀的嫌疑,但至少也有五分是真的为这两个汉子的忠勇感动。
“主公,这……我等……”
两个侍卫的声音有些哽咽,李易笑着伸手将他们搀扶了起来,眼看着李易要亲动手自为他们裹伤,两人这才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处理伤口。
当然,两人也不忘提醒:“主公,您的伤势……”
李易摇摇头,表示不碍事。
其实李易的模样看上去比两个侍卫还要惨一点,整个人的身上都是血淋淋的。
不过他只是被史阿在左胸上戳了个小口子,流血并不多,身上血主要都是史阿后来给他喷上去的。
现在李易不着急收拾伤口,却是他在最初的愤怒过后,就盘算起了利弊得失。
他被人刺杀,挂了彩,小命也差点丢了,这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允远在长安,李易想找王允麻烦鞭长莫及,吕布这人又有点不靠谱,李易并不想求吕布帮忙,而且那家伙也未必肯帮。
至于找王越报复一把,李易不是不想,却是觉得不稳妥。
他不知王越此人性格如何,若是王越心够大,并没有因为这事就决定与李易不死不休,李易却弄出了要报复他的风声,鬼知道王越的剑术究竟有多高,一旦将王越逼急了,也学着史阿这样来一场刺杀怎么办?
李易的发展计划注定了他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少不了种种亲民举动,要是王越寻机刺杀,李易可未必能防得住。
经过一番琢磨,李易发现与今日刺杀有关的人他竟然全都不能直接报复回去,心中郁结,念头不通达,觉得必须找个“幕后主使”来让自己舒坦一下,正好,这荆州城中就有一个非常合适的。
等两个侍卫简单止血,李易往墙根一靠,坐在了地上,两侍卫见状,还以为李易不行了,顿时又是脸色煞白,眼泪差点都飙了出来。
看到他们的模样,李易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在斑斑的血迹的映衬下,这个笑容有些诡异就是了。
“你二人不用担心,且过来,听我安排,如此这般……”
原本还一脸紧张的两个侍卫听了李易的话,脸色一变再变,然后看向自家主公,心中还是一如既往的佩服,就是有点,有点太那个了……
李易说话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史阿也听到了,他本就是弥留之际,听罢直接一口血喷的老高,然后彻底断了气。
……
襄阳城中,最为宽阔的一条主路上,虽然天色已经比较晚,对城中许多地方的人们来说已经算是进入夜晚,但唯独这里,却还有着几分白日里的气象,原因无他,只因这里住的达官贵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蒯家的马车在路上慢吞吞的走着,蒯越斜靠在其中,身子不时的随着车身微微晃悠一下,看上去很是惬意,可凑近了瞧,不难发现蒯越微皱的眉头表明他的心情并没有看上去那般轻松。
前些时日刘表有些针对庞季,蒯越是极为不赞同的。
于私,同为荆州世家子弟,他与庞季有些私交,不忍庞季受窝囊气。
于公,按照蒯越的了解,刘表想要以此表明他的强势,迫使庞德公出山,还有整个庞家的投靠,不但没有分毫可能,反而会让庞德公对刘表越发疏远。
为此,上次刘表前往新野督战,蒯越觉得此战可以不战而胜,便特意花了不少力气,将众多文臣全都留在襄阳,只让刘表把庞季带在身边,想让他们多多接触缓和一下关系,却不料等来的结果是一败再败,就连庞季也辞官了!
蒯越当时就暗道一声糟糕,刘表与庞家的关系算是断了,甚至蒯家与庞家的关系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他深知刘表虽然为人宽厚,很少动怒,却也极好面子,让刘表拉下脸再将庞季请回来是不可能的。
于是,蒯越只好自己出马去见庞季,可庞季却是对他破有些埋怨,原来,庞季认为蒯越当初安排他跟随刘表去新野是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