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心念急转,奇怪的看向李易,却想不到他在那里骗了自己。
“实不相瞒,蔡中郎虽然才名满天下,但在长安得罪小人,险些身死,当时是我救了蔡中郎一命,不过之后却不是将蔡中郎请到南阳,而是将他‘掳’来的。”
“什么!你,你竟然,好大的胆子!”
蔡瑁惊的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蔡邕这种人才华非凡,连董卓都对他尊敬的很,李易却是敢掳走他,这要是传出去,李易难道就不害怕被天下人唾骂么?
李易仿佛没看到蔡瑁的脸色一般,丝毫不见心虚,继续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蔡中郎于我有用,所以我便要将他‘请’来,此事传出去虽然对我名声有碍,但当真诽我谤我者,不过一些愚蠢顽固之辈罢了,真正有识之士,却是明白我所作所为,其实是两利,即便蔡中郎本人虽然对我有些怒意,却无半点怨恨。”
蔡瑁很想说李易这些看法都是歪理,可李易已经提前说了,诽谤他的都是愚蠢之辈,蔡瑁只好强忍着不去质问李易,不过马上他心中就是一惊,道:“如此机密之事,你为何告诉我?”
李易微微拱手,温声道:“因为我想让军师知晓,我是以诚待军师啊。”
以蔡瑁如今的地位,亲近示好,或者拍马屁的话听的太多了,但李易这句以诚相待却是叫他心中莫名有一道暖流涌动。
是啊,连掳走蔡邕这般“不要脸”的事都与他分享了,的确是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了,同时也让蔡瑁再次确认,李易对他,对蔡家真的是抱着善意的。
“襄侯好……好手段,蔡某佩服。”
蔡瑁苦笑着拱了拱手,随后又保证道:“蔡中郎之事,蔡某绝对不言语第三人知晓。”
“哈哈,那就多谢军师了。”
李易还礼,蔡瑁的话同样是一种善意,虽然李易并不完全相信蔡瑁的保证,不过正如李易所说的,蔡邕的事情真正传开也只是有些无伤大雅的小麻烦罢了,这可是乱世,人人都在为自家忙活,能有几个闲着没事来管蔡邕死活的?说不定还有不少人欣赏他这种干脆的做事手段呢。
有了蔡邕的例子垫底,李易继续之前的话题,道:“乱世之中,才学贤名固然有用,却也有限,之前荆州宗贼扫灭,乃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再加上蔡蒯两家推动,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州牧不过恰逢其会,与名望关系不大,所以,州牧的手段究竟怎样,还是要看看才会知晓,因此,诸多世家选择观望,看似过于小心,实则稳妥之举。”
可能是因为那句“以诚相待”起了作用,蔡瑁觉得自己与李易亲近了一些,直言道:“那襄侯便是说我蔡家与蒯家孟浪了?”
“非也,蔡家与蒯家接纳州牧入荆州,于公可保荆州百姓,于私则让家族壮大,实乃绝对明智之举,只是,时也势也,天下局势变化之快,却不是当时所能预见的。”
听到这里,蔡瑁忍不住又看了李易一眼,近来的时局变化,李易可是居功甚伟啊!
李易继续道:“如果州牧有明主之相,日后荆州世家纷纷来投,与军师同事一主,于州牧自然是有大利,然而对于蔡家还有蒯家呢?”
“蒯家也就罢了,大家同是文臣,所争不过口舌之利,唯独军师手握军权,这叫旁人如何甘心?”
“其余世家不管是为了公利,还是为了私心,入仕第一要做的便是削减军师手中权柄,让军师做一个真正的军师,或者是像文将军那样的一方大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州牧也会顺水推舟,敢问军师,到时候将如何应对?”
蔡瑁忍不住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发黑,论智谋他自知比不过蒯家兄弟,其余世家也不乏英才,李易说的那种局面如果出现,他还真的挡不住。
举兵抵抗是不可能的,他的兵权虽大,却是借了刘表的名义,如果作乱,必然上下离心,那就是自掘坟墓,自绝于荆州。
可是,如果没了兵权,他蔡瑁的威势还能剩下多少?怕不是新人笑旧人哭?到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李易打量了一下蔡瑁的神色,又饮了一盏酒,道:“军师莫要心忧,我说的只是州牧能够尽收荆州世家之心的情况,更多的可能却是保持现状,荆州仍是蔡家独大,蒯家为辅的局面,不过那时候蔡家的危机却是要从外而来了。”
“还请襄侯细说。”
蔡瑁对着李易行了一礼,态度比之前要客气的多。
李易目光闪过一丝得色,但很快就压制了下去,提醒自己千万不可得意忘形,然后稳了稳心神,道:“州牧安定荆州后若有意南下或者进取中原,前提必须有荆州世家效力,所以暂且不提也罢,今日只说这困守荆州之局。”
蔡瑁见李易语气似有些不以为然,道:“襄侯言下之意是州牧必然守不住了?”
“那是自然。”
“为何?”
李易笑道:“因为天下诸侯之中,以州牧年纪最长,只此一点,荆州必败无疑。”
蔡瑁呼吸顿时一滞,他承认李易说的很有道理,但从年龄上将刘表一棍打死,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顿了顿,蔡瑁道:“大公子刘琦,为人慈孝,有州牧之风,州牧百年后可继州牧之志!”
李易记得三国电视剧里面,蔡瑁可是把刘琦欺负的够呛,叫他印象非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