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赶忙说道:“正是,这伍长唤作王栋。”
说着,徐晃指了一下校场一处,那里还有血迹,周围士兵避的老远。
李易暗暗摇头,向徐晃示意自己明白了,旋即看着面前的许多兵卒,忽然大声问道:“尔等觉得我当如何处置他?”
下面的士兵许多都是见过李易的,李易在他们心中那可是狠人,不过他们却是听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人都死透了,还有什么好处置的?
莫说他们,纵然徐晃也是不明李易的意思。
李易冷笑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问询他人,道:“一直觉得,有胆量挥刀自刎的人,纵然不是英雄,也算是个好汉,可今日……呵呵,原来鼠辈也是能自刎的。”
李易说话时声音不小,台下的士兵听的清楚,顿时齐刷刷看向了李易,目光中尽皆都是诧异之色。
李易瞟了一眼众人反应,挥手道:“这人便随便找条水沟丢里面,任他去吧。”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莫不哗然,徐晃也是吓了一跳。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且这个伍长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不招人恨,反而他的死很让许多人感同身受,很是同情怜悯。
按照徐晃之前的打算,是要将这人好好安葬,以此安抚军心。
可认谁也没想到,李易不但不给安葬,反而还要将其丢到水沟里面,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要侮辱人的尸身?
虽然战场上的死伤无数,许多尸首都无法安置,可特意羞辱尸首的,在场人都是头一遭遇到。
“李督军,王伍长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对待他!”
“难不成我等将来有个好歹,将军也要把我们丢到水沟里了事?”
“欺人太甚!”
“我们不服!”
下面群情汹汹,看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哗变,徐晃感觉脑门有点冒汗,只是看到李易镇定如初,嘴巴张了张,生生的将劝谏的话给吞了回去。
李易瞧着下面的人虽然气愤非常,可要说他们真敢冲动上来打自己一顿,这胆量多半是没有的,于是,李易也不急,束手站在台上,双目微合,清风徐来,衣带飘飘,浑然不觉下面的种种吵闹,反而看上去好不惬意。
一边骂,一边淡定,就这般耗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下面的士卒们感觉到有点不对了,他们抗议了半天,可李易站在上面半点回应都没有,好似没听到一般,这让他们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知是自己人微言轻,完全不被左将军听进去,还是说左将军是真的跟那伍长有私仇?
不过小两千号人,其中自然是有几个聪明人的,疑惑的看着李易,渐渐的收了声,他们感觉,李易肯定还有话没说完。
之前李易虽然执行军法比较狠,可这些士兵也知道,自己犯事在先,被逮住了只能自认倒霉,而对于李易,不管他们是否愿意,都得承认李易对老百姓很好,还是比较仁义的,所以,李易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羞辱一个伍长的尸首。
终于,当下面彻底安静了下来,李易似乎也养足了精神,睁开眼睛,道:“你们说够了?”
没人答话,李易早知如此,又道:“你们怪我不愿好好安葬他?”
“可我若是将他送归他家祖坟,你们觉得,他家祖宗可愿收他这个不肖子孙?”
因为之前没人出声,李易也没提前安排好龙套配合,后面的话语中就带上了几分嘲讽的味道,很快就有人忍不住,站出来大声道:“为何不收!我知道我们有错,可我们并无大恶,将军为何要待我们如此刻薄!”
说话的汉子倒是有一身好胆气,质问李易时也是昂首挺胸,浑然不惧,满脸的倔强,似是已经把生死抛开。
李易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姓甚名谁,原本是何人手下,什么职位,因何来了这里?”
那人倒也干脆,当即答道:“李莽,原是胡轸将军麾下,是为屯长,因为……因为劫掠百姓,被将军拿下……”
胡轸说话时言语有些吞吐,还有些不甘,李易瞧着,倒是记起来了这么一号人。
这李莽的确是抢劫百姓了,不过他却是奉命给胡轸聚拢钱财,不巧被李易撞上,然后果断被拿下。
胡轸知道后,但是事情掀开面子上不好看,不想添麻烦,就给李易送了份礼,又找人与李莽聊了一阵,李莽纵然不愿,也不敢跟胡轸对着来,只好就把事情全都认下了。
李易点点头,没计较过去的事,而是问道:“你说我刻薄,我是不会承认的,实在是我瞧不起这人,为了他的后事用心,让我觉得浪费。”
“如何瞧不起,难道就因为我等有过过错,便要时时被人羞辱,被人瞧不起,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生?”
李莽的这句话很有感染力,当即不少士卒都纷纷附和起来。
李易又稍等片刻,见人群渐渐安静,这才问道:“听你这般说,你也知道现在被人瞧不起,被人叫做刑徒营,感觉羞辱,对也不对。”
“自然知道!”
李易指着自刎的伍长问道:“那他知道么?”
“他当然知道,将军莫非是要戏耍我等?”
“戏耍你?”
李易哈哈大笑,道:“我还不屑于戏耍一个无担当之人。”
笑罢,李易脸一绷,道:“男子汉大丈夫,谁人敢说自己平生没有走错踏错,只要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