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边拭着眼角的泪水边点点头,“好孩子,我就把婥儿交给你了。”
苏彦心中也不是滋味,唤了一声:“妹婿”,拍了拍陶仲瑜的肩膀,千言万语便都在其中了。
这时跟随陶仲瑜来的喜娘上前来提醒道:“吉时已到,咱们该走了。”
苏彦闻言,扬了扬手不忍再看:“去吧。”
陶仲瑜道:“接你们的车马随后就到,我和婥儿先走一步。”说罢他跨上马背,向迎亲队伍挥了挥手,奏乐队伍吹打地更加响亮,众人朝陶府走去。
直到迎亲队伍消失在视野中,百姓们虽仍是意犹未尽,更有想要追着迎亲队伍走的,但众人听说为着两人大婚,陶家周围的四街八巷都戒严了,唯有手持喜帖的马车才可靠近,一般百姓自然是无法凑这个热闹了,所以待镇国公府的几辆马车前往陶府之后,众人便渐渐散了。
迎亲队伍回到陶府时,距离婚典开始时间尚早,到了陶府的大多是陶苏两家的宗族中人。
“婥儿。”轿帘被掀开,陶仲瑜伸出手扶苏婥下了轿,“不用紧张,喜婆会一路跟着提点你。”
果然,方一下轿,一名身量略微发胖,眉眼带笑的喜婆站到苏婥的另一侧,“新娘子,一会进了大门有一火盆,您留神脚下,稳当的迈过去便好。”说着,便稳稳地搀扶着苏婥。
这时鞭炮响了起来,苏婥跟着陶仲瑜和喜婆向门里走去,迈过火盆,身边一片叫好声,而苏婥却觉得隔着一层喜帕如同隔着一个世界,这分明是自己的婚典,而自己却只是如同木偶一样,任由身边之人引导搀扶,却没有一丝紧张和羞怯,更不在意后面该有些什么礼数、什么流程。
这就的是自己的“良人”吗?
“时间还早,婥儿你跟着喜娘去偏厅歇着吧,我在外头招呼宾客。”陶仲瑜拍了拍苏婥的手。
“嗯。”苏婥轻声应了一句便跟喜娘向东厢房走去。
“少夫人您紧张得很吧,老身会一直跟着你,准保不会让你出半点差错的!”喜娘见苏婥沉默寡言,权当她是因为大婚而紧张,于是殷勤的安慰。却不知苏婥心中与她所想却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苏婥心中苦笑,回了一句:“今日有劳您了。”
不一会姜氏和苏彦等苏府中人也到了陶府,姜氏下了马车正要进门时,看到随后到来的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正是楚部郡主楚婳。
一见楚婳她立即招手召唤楚婳过来。
“婳儿,你这么早就来了。”楚婳走进,姜氏亲亲密密的握住她的手,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苏彦面露尴尬。
“左右我也无事,便想着早点来,婥儿妹妹若是紧张,我可以陪她作伴。”楚婳温婉浅笑,无比自然的看了一眼苏彦,如同根本没有发生过在黯缈洲苏彦拒绝自己一事。
苏彦始终与其保持距离,见楚婳如此,只好点点头以作回应,之后便进去了。
只见今天的楚婳,一袭水蓝色藤纹织花齐胸襦裙,配淡粉芙蓉对襟长袍,既得体而典雅,比之平时装扮又不会太过出挑,鬓间只别了一支衔花玉簪,一切低调的恰到好处,丝毫不会过分地引人注目而有抢夺风头之嫌。
姜氏注意到这点,暗中赞许,如今女儿嫁得如意郎君,若再有如此温婉又识大体的女子成为未来儿媳,那才真真是圆满了。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到来,皇亲国戚、高官富商,所带之贺礼皆非俗物,陶苏两家在东昭的地位和面子如此可见一斑。
姜氏正与亲家公陶勉交谈着,他虽是商人出身,但眼中丝毫不见算计之色,也不似其他富商满身透着铜臭味,反而散发着不可小觑的高贵,让人见识到这便是东昭皇商的风度,不禁对他十分尊敬。
这时,陶府大门前停了一辆宫中的马车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四下顿时安静下来,姜氏和陶易随即迎了出去,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康公公。
“陶老爷,镇国公夫人。”康公公作了一礼,笑盈盈的说道:“咱家在此恭贺陶家少爷和镇国公府大小姐新婚之喜,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子三位主子因有事在身无法亲自出宫前来贺喜,特命老奴将赐礼送来。”说着,他朝身后的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们弓着身子赶紧将车中的件件赏赐小心翼翼的搬运下来,另有一名小太监在门前唱报赏赐礼单。
“赏,东珠二斛,蓝田玉如意一双,缠枝牡丹琉璃花樽一对……”看着小太监们脚步忙碌,端着捧着的宝物一件件皆是圣品,而最重要的是这皇室的心意和重视,众人无不钦羡感叹。
“有劳康公公亲自前来,只是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宫中出了何事情,要不要紧?”皇上也便罢了,但是皇后娘娘一向疼爱苏婥,太子也视苏婥为亲妹妹一般,能耽误他们前来参加婚礼,定然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姜氏暗自揣测。
“嗨,这是老奴应当做的,何况陶苏两家大喜,咱家也来沾沾喜气不是?至于这宫中之事咱家不便透露,还请您二位见谅。”
而这时,站在门内正欲出来一同谢恩的陶仲瑜,听到了方才姜氏与康公公的对话,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阴毒笑容。
康公公喝了盏茶便回宫去了,就在众人还在唏嘘皇上的赏礼时,又一辆马车停在门前,下车之人再次让众人惊叹不已。
只见马车内缓缓下来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老人,见他鬓发胡须虽已是雪白,但眼中之锐利和动作之利落却透出不同于这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