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不经意地从指间滑过。
五阿哥胤祺娶了员外郎张保之女他他拉氏为为嫡福晋,也分府出宫了。众多阿哥之中,五福晋是出身最低的,张保不过才五品,还是个闲散的员外郎。足以表现康熙对这个儿子的不喜了。不过五福晋的祖父有云骑尉的爵位,早晚要传到她父亲头上,也不至于太丢人。
太子侧福晋李佳氏生下太子的长子、康熙的长孙,取名弘皙。而小伊尔根觉罗氏则生了大阿哥的长子,康熙的第二个孙子弘昱,可惜小伊尔根觉罗氏产后三日便去了。弘昱被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抚养着,记为嫡子。
康熙三十三年的春日,多有皇孙诞生,四阿哥的妾侍宋氏也即将临盆了。温皙懒懒地坐在窗边,日子实在是无聊得紧。
康熙近几日似乎也朝堂也清净了些,常常午后来承乾宫,手把手叫胤禄写字。恍惚间,到叫温皙想起了当初四阿哥住在承乾宫的日子,他也和胤禄差不多年纪,康熙也曾经手把手叫胤禛写字。
绿桐侍立在一侧,静默不语,只细心的磨墨,带着兰香的墨的韵味在书房慢慢浸润开来。如此,时光也静悄悄的了。
不知什么时候,康熙走到了温皙面前,把一侧梅瓶中的二乔玉兰折下一朵半开得嫣红醉人的,斜斜插在温皙耳畔发间,道:“这阵子,你怎么总是在发呆?”
温皙忽的回过神儿来,发间有淡淡的玉兰花香。淡而悠远,若是白玉兰就好了,顺手取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道:“春日犯困罢了。”
康熙扑哧笑道:“你昨夜睡得早,早晨起得晚,中午又睡了打半个时辰,怎么比胤礼还要贪睡?”
温皙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捏了一枚放在一侧小桌案上的酸梅放在嘴里嚼着。午睡醒来,自然是恹恹的!
康熙的目光忽的落在那碟腌渍酸梅上,又看了看温皙精神不振的面容,忽的大喜道:“该不会是有了?!”
温皙疑惑地看了看康熙还想少年一般惊喜的姿态,午后懒懒,脑袋也懒得动了。便随口问道:“有什么了?”
康熙眉梢都带着喜色,手落在温皙肩上,目光不由地停留在温皙平坦无余的小腹上,“你贪睡犯懒,又爱吃酸的,可不是有孕了吗?”随即转身吩咐道:“快去传太医来!”
温皙恍然清醒了大半。急忙道:“我没怀孕!”
康熙却是不把温皙的话放在耳边,径自吩咐下去。嘱咐一定要传了太医院之首的古承宗来诊脉。
温皙都已经是奔三十的女人了,整日闷在宫中,难免心态犯老,精神不振由此而来。何况自从生了小蜜桃,温皙便不打算再生了,专心修炼吐纳经。只是去年底,第四层也到了瓶颈。一直冲不上去,努力也无用。便愈发犯懒了。
康熙这回是注定空欢喜一场了。
古承宗回禀道:“皇贵妃进来不思饮食,想来是春日困乏的缘故,并无大碍,奴才给皇贵妃开个调理脾胃的方子,照方服用便是了。”
果然,康熙瞬间脸上没了笑容,一副失望之极的模样,问道:“皇贵妃身子可还好?”
古承宗自然明白康熙所问,便道:“皇贵妃凤体一切安好,虽自去年产后,虽然有些许亏损,但是如今脉象平和沉稳,自然是早已养好了。”
康熙哦了一声,颇有叹息道:“那怎么还未有喜讯?”
古承宗急忙道:“皇上龙体如日中天,皇贵妃凤体无恙,只是此事多半还要看天意。”
天意?都是人为罢了。温皙当初怀着小蜜桃的时候就说过了,决计不再生了。如今日子好不容易闲散,过得跟米虫似的,实在不愿意劳累了。
古承宗也上了年岁了,只是做大夫的人,都颇懂养生之道,如其父一般,虽然白发丛生,精神却是极好,红光满面。虽然当初瘟疫,古氏一门尽遭横祸,但古承宗之前续娶的继室妻子身在京中,而后又给他生了个儿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许多年后,当初的天灾,也看得开了许多,更显豁达了。
古承宗眉毛白色占了半数,微微耸动,道:“奴才进来时,见皇贵妃宫中似乎未曾供奉求子观音,想来此事也来心诚则灵吧。”
康熙霍然开朗,点头对温皙道:“你若闲着无事,就去求一尊观音来。”
温皙嘴角撇了撇,她自是不信这个的,就算观音这的有灵,温皙也只会求她别让自己有孕。忽的,眼珠子一转,笑道:“臣妾也常常去宝华殿,可是没见有用。”其实根本是成妃每月都拉着她去,温皙只当是出去溜溜弯,消消食,半点诚意都没有,又笑容灿烂道:“臣妾听说宫外普光寺的求子观音最灵验...”于是,便满是期待地看着康熙。呆在宫里久了,自然期待去外头透透风。
康熙略蹙眉,想了想,道:“后日吧,朕也能挤出半日时间来。”
温皙忙不迭地点头,顿时人都精神了许多。普光寺原不过是一座小庙,后来是老太太瓜尔佳氏出资着力修缮的,故而普光寺是钮祜禄氏半个家庙,以前在承恩公府的时候,也是常常去。想着,也提前通知一下质心母女,也能趁机叙叙旧。毕竟尚在孝中,不宜入宫。宛婧也十三了,不知道长高了没有。
康熙三十三年,三月间,普光寺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来得倒是时候。普光寺虽在山顶,却非高山,景色倒是一等一等秀丽。自东华门出来,温皙穿着寻常八旗贵妇的衣裳,跟着康熙一起坐着一辆绛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