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季连松一家也在说这事。r`com
自从分家以来,他们这房的日子也不好过。
全家就靠季连松一个劳动力,八亩地还都是下等田,今年收成又不好,等交了税粮,还有一家子人等着养活。
大丫二丫三丫都还小,离不了人,尤其二丫,身体还不如三丫呢,成天的生病招灾。
大丫懂事,怕姥爷姥娘嫌弃,每每抢着干活,但她那么点个头,能中啥用呢。
杨氏成日里愁眉不展,这不,听说胡家的生意可以加盟,就动了心思,也想试试。
饭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纳凉,她就把这想法支支吾吾说了出来。
不知是她声音太小,还是四周的虫鸣声太大,话落地许久,都没人应声。
杨氏止不住红了眼圈。
她知道,当家的和一双儿女还在怨怪她,怨怪她不该隐瞒明方断腿的真相。
事情揭露后,季连松虽说没休她,但也不似以往那般什么心里话都肯跟她说。
季明方和季雪兰对自己的亲娘自然不能如何,但也不如之前听话。
杨氏觉得自己被这爷仨给隔绝在外了。
可她也有自己的苦处,怎么就没人替她想想呢?
季连松蹲在树根下,时不时抽口旱烟。
季雪兰抱着三丫,轻哼着歌谣哄她入睡。
至于大丫和二丫,已经躺在旁边的席子上睡着了。
季明方到底不忍见杨氏难过,开口道:“娘,别想了,咱们家没钱。”
见儿子搭腔,杨氏立刻有了精神。
“村里都在传,胡家的黄金搭档是丫头教的。丫头是个知恩的,之前二丫看病她都肯帮忙,如今咱们去学,她指定不会收钱,哪有跟自家大伯……”
“娘!”季明方打断她的话,脸色极为难看。
碍于是自己亲娘,不能说重话,只好硬邦邦甩出一句:“我不同意。”
杨氏还一脸状况外,这好好的说着话,咋说变脸就变脸了?
季雪兰也忍不住皱眉。
“娘,小知恩,咱也不能不记恩。你也知道二丫生病是她帮的忙,那你还记得她给的那一两银子吧?她不欠咱们的了,相反,咱家还欠着她的。”
杨氏赶忙道:“我记得、记得的……可,可我想着,这不是自家人……”
“她被从季家抬出去时,可没有人想过她是自家人。”
季雪兰硬邦邦甩出这么一句。
见杨氏脸色发白,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便叹了口气。
“娘,即便是自家亲戚,也不能总想着占人便宜。丫头的好日子是从苦里熬出来的,是自己过出来的,没指望过别人半分。她就算愿意一而再的帮咱们,咱们也不能心安理得的白受着,总得想想,咱有什么能给她的?”
杨氏手脚无措。他们家这情况,确实没啥可以给季的。
“我、我也是想给家里另找条活路,这么多张嘴……”
季雪兰心里一刺。
“现在庄稼收好地也种好了,过两天我就去镇上寻些活计做。”
她其实早就想去了,是季连松和季明方一直以三丫小为由头拦着不让。
“雪兰,娘不是那意思,娘不是说你……三丫还小,还离不了你。”
“三丫可以喝米汤了,让大丫和二丫带着,没事的。”
杨氏语无伦次,越解释越乱。
“都别说了。”季连松忽然站起身。
“再过一两个月番薯就可以起地了,不会没粮食吃,我过两天就回砖窑上……学黄金搭档的事不要再提,雪兰也在家好好带孩子。”
季连松说完,弯腰抱起大丫进了屋。
季明方抱着二丫、季雪兰抱着三丫跟在后头。
杨氏留在原地,面容愈发愁苦。
朱氏没怂恿动康婆子,不死心,回头又听说已经有好几户人家开始行动了,心里更是跟猫挠似的。
在家里坐卧不宁了两天整,终于横下一条心来去了胡家。
她是不敢去找季的,怕那贱丫头生吃了自己。
不过她再怎么说也是贱丫头的三婶,拿这个名头当幌子,量那谢寡妇也不能太不给面子。
谢寡妇听到门响,以为又是来交钱的,谁知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朱氏。
朱氏挤出一脸油腻的笑,正要说话,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谢寡妇别说请她进门了,连废话都懒得跟她多说一句。
朱氏气的要死,走上前使劲砸门。
“谢寡妇!我知道你在家,你有能耐给我开门啊!别躲在里头不出声!你拿丫头的东西赚钱,还要不要脸?我还是她三婶呢,你凭啥不让我学?她胳膊肘往外拐,信不信我找人评理,还有你……”
吱呀一声,门再次打开。
朱氏得意的看着谢寡妇,正要推开她进院子,不妨谢寡妇一口唾沫啐到了她面门上。
大门再次闭合。
朱氏回过神来,肺都要炸了!
她也不走了,就站在门口,跳着脚的咒骂谢寡妇一家。
骂到一半,眼角突然瞥到有人朝这边过来。
定睛一看,娘哎,贱丫头来了!
朱氏也不敢骂了,拔腿就往反方向跑,逃命似的,鞋都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捡。
等看着季进了胡家,躲在巷子口的田娇给卢大娘使了个脸色。
卢大娘出了巷子,走到胡家门前,犹犹豫豫的,抬手敲了敲。
谢寡妇见是她,显得有些意外。
自脱水蔬菜之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卢大娘和她们这群人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