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一连多日都没再往镇上去。
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也都是托谢寡妇他们帮忙捎带回来。
她自己除了抄书,就是教大宝。
每每看着大宝精致的小脸蛋,又忍不住唉声叹气这还没长大,就开始招是惹非,长大了还得了?
也不知大宝父母都是什么人,这得多优秀的基因,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宝宝啊!
这天,估摸着谢寡妇他们也该收摊回来了,季妧牵着大宝的手去了胡家。
谢寡妇正嘱咐胡细妹把买的东西给她送过去呢,抬头见她进了院门,就道“可巧,你来了你就自己拿回去吧。”
季妧接过篮子,掀开盖布看了看,故作惊讶的问“看来杂货铺子的老板是有喜了呀,不然今天怎地这么大方,买东西还送鸡蛋?”
胡细妹在一旁捂嘴笑。
谢寡妇瞪季妧“就你贫!又不是给你吃的,拿回去给大宝蒸鸡蛋羹。你说你鸡也不养,吃个鸡蛋还得赶集买,哪有个过日子的样?等天暖和些,我抓几只小鸡仔给你送过去,又不费事,拌点麸子就……”
什么叫引火烧身?这就是。
季妧头都大了,她就不该提鸡蛋。
每次只要一提鸡蛋,话题总能扯到她不养鸡,继而延伸到她不会过日子上来。
刚才要是装没看见,提着篮子就走该多好。
谢寡妇还在呶呶不休,接下来就该数落她不养鸭不养猪上了。
季妧赶紧岔开话题“欸?良子哥怎么了,还有大成,怎么好像都不太开心?今天生意不顺吗?”
胡良和胡大成正蹲在东墙角刷洗碗筷呢,俩人都闷着头,手劲儿一个比一个大,跟那碗筷有仇似的。
谢寡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嗨!别提了,他俩一路都这样,脸拉的比驴都长,活似死了爹娘……”
“娘!你咋说话呢!”胡良不满的打断她。
“现在想起我是你娘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熊孩子咋想的,不打仗不是好事?咋还一个个指天骂地……”
季妧敏感的抓住她话里的字眼“什么叫不打仗了?打赢了?”
谢寡妇道“算赢了吧。”
什么叫算赢了,还吧?
斩侯
他提到京城,倒是让季妧茅塞顿开。
谢寡妇他们之前在镇上碰到的那队人马,还有盯着大宝看的那个公公,他们就是往军营去的。
看来,果然不是简单的嘉奖。
这议和之事,应该就是来自京中,甚或根本就是天子的决策。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可笑至极。
关北军民齐心抗敌,尤其那些将士,雪地行军拼杀,不知牺牲多少才换来如今大好局面。
然后突然,从金銮殿上轻飘飘传出一道声音“别打了,咱们议和吧!”
任季妧想破头都想不通,朝廷究竟为什么会在这个关头谈议和。
就算一开始对打赢没信心,那宣旨的公公都亲临前线,亲眼看过也亲耳听过了。
瞎子都知道赢面大的情况下,依旧坚持,必然不是他自己要坚持,很可能是因为上面压根就没给他第二种预备方案。
这究竟是什么脑回路?
这种人又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季妧越想越憋火。
她也算是受这场战火摧残的当事人,担惊受怕了一个冬天,就盼着能早早结束战事。
可,可不是这么个草草结束法啊。
这就像听到楼上扔下来一只靴子,咚一声砸在地板上,你屏息凝神,却迟迟等不到第二个咚,心就只能一直这么提着。
除恶务尽。
要么不打,要么就豁出去往死里打,直到把对方打服打怕。
现在可好,战事结束了,寇长卿必然会被调走,到时候北梁再卷土重来可怎么办?她可不想再尝一遍山中藏的滋味。
而且她总觉得,即便有来自京城的施压,寇长卿也不该这么轻易的妥协。
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隐情。
季妧想了想,对胡良道“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出摊。”
她迫切的想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与其在这东猜西想,不如去镇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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