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真人从自我膨胀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六只总共三双眼睛都望向自己,清了清喉咙,道:“这是你二师兄,”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站立的男子,“同门弟子,合该熟悉熟悉。”
张紫眸这才看向穆远真人身后的男子,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和旁边温润如玉的穆远真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紫眸拜见师兄。”她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整个动作还没成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上来。
“你这一拜,我又要送出一份见面礼。”二师兄向九玩笑道,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玉锄,“你我修为相近,本不该如此托大,但总归是第一次见面,师妹就不要客气了。”向九冲着宋志桥眨了眨眼,惹来对方一个苦笑。
没想到这向九长得五大三粗,声音也浑厚憨直,说话却文绉绉的。张紫眸巧笑言兮地接过,刚想道谢,就听得宋志桥道:“二师兄言重了,你雕琢的玉锄,别说左清门,就是拿到专门种植灵灵草药的门派去也是首屈一指。”张紫眸这才低头看向玉锄,这玉锄丝毫不见雕琢的痕迹,通体雪白,十分惹人喜爱,如果不是拿入手中的分量不轻,一定会被人误认为小巧的装饰品。这个宋师兄,也恁个热情了。难道自己还会嫌弃向九的见面礼不成?
她刚想道谢,却又听得宋志桥道:“既然二师兄都这么大方了,师父也不应该吝啬才对。”
张紫眸感激地看了宋志桥一眼,又悄悄打量着穆远真人的神色,见他面上并没有什么不悦,玩笑道:“宋师兄虽然生怕紫眸吃亏,可是今日紫眸已经得到最想要的礼物了。”她转头看向啜饮茶水的穆远真人,“能够正式得入师父门墙。就是紫眸的福气了。”她的话说得也有些水平,这是含蓄地要穆远真人正式收徒弟了。
穆远真人笑而不语,整个气氛都凝滞下来,他看到三个人不同的神色,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向九去请你大师姐过来,志桥去执事堂请个执事弟子过来见证,至于紫眸你,”他故意地停顿了一下,“就去焚香沐浴吧。师父我今天要开坛收徒了。”
淡淡的笑容在张紫眸脸上一闪而逝,她应诺一声。径自退下。
有左右侍奉的仆役闻言,低声吩咐下去,就有杂役弟子条不紊地准备起来。穆远真人已经收过三个徒弟。每个徒弟都有一个简短的拜师仪式,是以他们早就熟门熟路了。因为穆远真人不喜铺张,几个炼气低阶的杂役弟子只将洞府内的演武场彻底打扫了一遍,务必要使整个演武场都能闻得到清爽之气,摆了一张桌子并一把椅子。这是给穆远真人受礼时坐的;远处另设了一个小杌子,是给过来观礼的执事弟子坐的;而已经收入门墙的徒弟,则只备了站的地方,想要坐,等着金丹以后吧。
向九接到师父的吩咐后,就来到了大师姐郑佳潇的洞府。她的洞府离穆远真人不过几里路程。但向九却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了。“师父新收的女徒弟怎么样?”郑佳潇却没有半分生疏感地问道。
她和穆远真人只相差十几岁,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自从几年前结丹失败后。已经消失于人前很久了。郑佳潇落落大方地在向九面前将头发束到头顶,“这么久都没出去,不知道师父还念不念着我。”她轻声低叹道。
“不及师姐风采。”向九实话实说,皮肤偏黄偏黑的张紫眸,虽然在凡间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在修真界确实不及郑佳潇。“师姐一会儿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郑佳潇轻轻一笑,“我还是提前做个准备为好。”
向九不耐烦地将眼睛瞥到别处。“师姐的话愈发让人听不懂了。”想着自己不能想着的东西,就变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连大师姐都不能免俗。他将记忆调到第一次见郑佳潇的场景,大师姐如今,也不及当年风采了。
执事弟子观摩完一场收徒仪式,心中感叹真不愧是以严谨著称的穆远真人,一个步骤不多,一个步骤不少,准备的虽然简陋,却让人挑不出丁点毛病。他正想着,冷不防被金丹真人的眼神扫过,背脊有些凉意。他如今不过和穆远真人坐下的首徒郑佳潇同个境界,是个筑基后期的修士,穆远真人能赏脸给自己个座位,都是看在左清门的面子上,自是不敢托大:“不是晚辈不知进退,是执事堂想请师叔门下的宋师弟和其他几位师弟,一同主持这次的外门大比。”
“我这个徒弟倒是有人惦记。”穆远真人知晓宋志桥在门内混得很开,倒是没想到能让执事堂开口要人,不由地有点犹豫,“志桥要出门为我办点事情,恐怕不方便。”办事情是借口,主要是宋志桥向他提过很多次要外出游历,自己已经压了几年,前些日子自己也答应了,再拖下去对宋志桥的修为也没甚益处。“不如向九你去?”穆远真人看向面目憨直的向九。
执事堂弟子听到穆远真人的提议,立即大惊失色,还未等向九回话,就急急忙忙道:“怎么敢劳烦向师弟呢。”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向九最擅长的是什么?不是在房间里做些玉锄玉铲之类的高级货讨女修喜欢,而是把他那憨直的外貌当做武器,骗死人不偿命!大不了他就回执事堂,禀告宋师弟有事外出不就好了。
执事弟子刚刚作出告辞的决定,就看到向九摆了摆头,然后穆远真人将视线转向新入门的张紫眸道:“不如就我这个新收的徒弟吧。”自己这个徒弟,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