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移开了目光,便见阿庄搬了张凳子坐在柜台前,在同柜台后的一对中年男女说着话,脸上的表情好奇而又喜悦。
“那长的像谁?”
中年男子头也不抬,敲着手中的算盘道:“一个像你姐,一个像你姐夫。”
“啊?不是双胞胎吗,怎会长的不一样?”
“那可未必,头几年西头儿李婆子的儿媳妇不也是得了一对双胞胎的,生下长的便不怎么像,今日我和你爹回来的路上见那俩孩子在酒市上玩闹,相貌更是差了许多。”
苏葵闻听,便知这应是阿庄的父母了,前天还听说他姐姐生了双胞胎,他爹娘前去探看了。
算着账的中年男子像是觉察到苏葵的目光,抬了头便见一身浅白的苏葵立在楼梯转折处,刚洗漱完毕,虽未施粉黛,却有一种似晨露般的清新与明洁,让人豁然开朗。
中年男子目光顿凝,神色惊诧。
苏葵被他的反应给惑住,到了嘴边儿的招呼一时也说不出口。
“秀起了啊。”阿庄没发现自己爹爹的异常,跟苏葵打着招呼。
“爹,娘,这便是我说的秀了,随大公子一同来的。”
“噢.秀好,秀好,小的是卢志。”
阿庄的娘袁氏也慌得点着头,虽是知晓自己这东家是位在京里做官的,但也不晓得竟是什么官,猛的见了苏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跟着卢志道了句秀好。
方才卢志的失态苏葵看在眼里,但也不妨碍她对这家人的好感,是很忠厚实在的一家子。
她最是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不必费什么心思,轻松的很。
苏葵点了头,对卢志夫妻二人笑着应了句,方抬脚下了楼问道:“阿庄,我哥他们人呢?”
苏葵这一开口不打紧,才发现嗓子竟也哑了。
难道,自己昨夜说了很多话不成.
“昨晚公子和向秀都未有回来,公子夜里是传了信儿的,可小的见秀房里的灯熄了,便没喊秀。今早公子倒是回来了一趟,见秀未醒,只嘱咐了几句便又出去了,让小的转告秀他出去办些事,大许要未时才能回来。”
苏烨昨日或许是应酬的晚了,便在外面歇下了,未回来倒也好解释,但是一大早便出去的向珍珠她们也没回来就有些不好说了,况且这已然是次日的午时了,几个人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有三满在,迷路显然是不可能的。
“向秀那边,没有差人传个口信儿回来吗?”
阿庄摇了头:“这倒没有。”
卢志先前也听阿庄说这回大公子来带了不少人的,此刻听闻苏葵的话,建议道:“不若我让后院儿的伙计去酒会上找一找?这桃云山他们摸得熟快的很。”
“恩,也好,麻烦卢大叔了就。”苏葵没有推辞,纵使没得什么大事,但一天一夜都未回来,免不了让人有些不放心。
卢志闻言立马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摆着手:“小的当不起.秀可莫要折煞我了!”
苏葵一顿,就是礼貌性的说声“麻烦大叔了”,这怎就成了折煞了,难不成非得她将眼放到头顶去,指着他的鼻子道:“老东西,赶紧去办听见了没有!”才行?
若是换成她不喜欢的人,她自然也是不会喊的,见这对夫妻老实易近,且管着这家酒楼,也算是半个苏家的人了,她才这般顺口喊了出来。
卢志老实巴交的脸上是正正经经儿的不安,苏葵越发觉得眼前的人看着亲切,没能忍住笑,道:“你与我爹爹年纪相当,我喊声大叔是理所应当的,你也不必太当回事儿,不过就是一称呼罢了。”
见苏葵面带笑意,夫妻二人互看一眼,还是觉得不妥:“这.”
不待苏葵说话,憨实的阿庄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爹娘!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秀人可好了!”
阿庄自长大就没出过山,对外面的事儿不是太了解,更不知苏烨和苏天漠的身份,生性简单的他,自是不知他爹心中的想法。
卢志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对着苏葵笑了笑道:“秀应是饿了,想吃些什么?让阿庄吩咐下去。”
饿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喉咙干苦的紧。
“熬碗粥,再沏壶茶就够了。我就先回房了。”
今日的阿庄显得格外欢畅,兴许是听了他姐姐那俩双胞胎的情况所致,“好咧!我这便给秀去准备!”
话落,人便一阵风儿似的溜去了后院伙房。
苏葵刚折身上了楼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道:“大叔大娘,今日你们可有见到楼上的一位白衣公子何时出去的?”
夫妻二人都是摇了头,“并未看到,应是一大早便出去了吧,我们二人回来也就个把时辰。”
袁氏关心的问道:“秀可是有事,要不待会问一问阿庄。”
苏葵闻言慌得摆手,“不必了,是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随便一问罢了。”
她不过就是好奇,喝了同样多的酒,他有没有像自己醉的那般不省人事。
苏葵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在现代自己还自诩酒量了得,不曾想随便跟一古人喝上一场,便醉成这样了,依锨得,她头有些晕的时候,慕冬可还是面不改色的。
夫妻二人目送着苏葵上了楼,待她的身影消失,卢志这才喃喃着道:“那双眼睛.一身白色儿的衣裳往那一站,就跟当年月凝姑娘一模一样啊.”
袁氏登时红了眼睛,“唉,可不是吗,那么好的一个人儿,竟是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