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自己莫名其妙竟然在梦中,接收了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临死前的一部分记忆,也得知了一些信息,二人同唤作苏葵,但不同的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是个孤儿,而这苏秀有个极爱她的父亲,和一个同母一胞的哥哥。
从梦中的场景来推断,这苏秀的家世应当不属寻常人家,当今卫国的皇上,有意将这苏秀赐婚于太子为正妃,但这太子骄奢至极,毫无治国之才,而且皇上不仅病入膏肓,下面还有一个亲王隐隐露出了夺位的苗头来,皇上便想借此来挟制苏家,多少为这不争气的太子铺一铺路,先将苏家与宫里绑在同一条绳上再说。
苏秀的老爹,简称苏老爹,对这自幼多病,娇弱的女儿那一直都是捧在手心含在口里的,哪里舍得让她进宫,姑且不说这太子能不能坐上皇位还未可知,就算是进一万步来说,这龙椅被太子做的稳稳当当的,自家女儿的性子也太软了一些,若是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指不定被蹂躏成何种模样。
但若是直接了当的拒绝,只怕又会让皇上起疑,纵使苏老爹只是为了自家闺女的幸福着想,并无任何谋逆之心,可若是皇上会信的话,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皇上连着脑子也一同病入膏肓了。
苏老爹一夜未睡苦思冥想之下,第二日交待了一番,便早早进了宫。
刚进了御书房,便通的一声直直跪了下去,半倚在龙椅上精神衰弱骨瘦如柴的皇上,见状也是被唬了一唬,强打着精神仔细询问一番后,苏老爹才声泪俱下的阐述着,自家那位苦命的小女儿打小多病,最近更是尤为严重,大有食不下咽不能下床之势,实在不堪与太子殿下共结连理,为了皇室着想,实在不敢欺瞒圣上,这才冒着抗旨的危险也要如实禀报。
皇上睁了睁耷拉的眼皮,刚想说明白事理的自己是不会介意的,太子更是万万没意见的,身子不好嘛,送进宫来,慢慢调养便是。
可还未张口,便又听苏老爹说这苏秀的病实在是罕见的很,眼下他正打算四处寻访各地名医,若是日后苏秀有幸痊愈,再谈此事也不迟。
这番话说的是合情合理,任凭狡诈的老皇上也是没了法子,最后只得大大褒奖了苏老爹明白事理,思虑周全,又说了一些体面话,才打发苏老爹出了宫去,苏老爹这前脚刚迈出御书房,皇上才把胸口处压制了许久的愤郁之气,借着一口腥红的血给喷了出来。
旁边的小太监赶忙差人去喊御医又是抚背的,最后才把皇上这口气儿给顺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皇上卧在龙榻之上,扶着胸口,似乎觉着这颤重了一些。
苏老爹唯恐日久生变,回了府便赶忙直奔苏秀的院子,把丫鬟们都支了下去,与苏秀耐心的说明了其中种种缘由,自袖中拿出一封信函,叮嘱苏秀莫怕,到了那边自有人接应,大可放心住些日子,待时势稳定之后,便去接其返家。
苏秀向来便是乖巧的很,对自己的爹爹那更是言听计从,听罢也不含糊赶忙便去收拾行李,随着苏老爹去了后门,上了苏老爹事先安排好的马车,睁着那双泪汪汪的杏眼,踏上了离家的旅途。
与此同时,在苏家正门方向的一辆马车正朝着与苏秀相反的方向驶去,这便是苏老爹以防皇上派人暗地里尾随,另外安排的另一辆马车,而英明的皇上也确实没让苏老爹失望,遣了十来个暗卫乔装成普通的百姓和商旅,一直不着痕迹的跟着。
直到了那黄昏时分,马车方在了一座客栈门前停了下来,帘子刚被跳下马车的小丫鬟轻轻撩开,便自那马车中伸出了一双白色软靴,正当暗卫们疑惑这苏秀的脚怎的这般大的时候,一位英俊不凡,身姿伟岸的少年握拳掩口,打着哈欠悠闲地走了出来。
暗卫们皆是一呆,这不是苏秀的兄长苏烨又是谁,然而,为时晚矣,苏秀的马车早早便没了踪影。
没想到的是,苏老爹防备的如此周全,还是让人给钻了空子。
由于苏老爹打算让苏秀去故友那边避一避,可这故友又远在大漠,不仅路途遥之,且还有几日的水路要走,待到载着苏秀的那艘船驶到茫茫大江中央之时,便自旁边一艘不甚起眼的小船中,突然窜出十来个持剑的蒙面人,朝着苏秀船上掠来。
虽然苏秀这边也确实都是顶尖儿的高手,但也防不住对方的轮番轰炸策略,原来不止这艘船,就连周边一些小渔船上的渔民,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杀手。
且这些人无一不是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却不伤苏秀分毫,苏秀虽然久居深闺,又算不得聪慧,更是被这血腥的画面吓得有些滞愣,但也多少看出了这些人的意图来,若只是为财根本不至于出动这么多的高手,至于劫色,单纯的苏秀根本未往这方面想。
强自镇定的思考着这些日子,从父兄口中得知的一些信息,便猜出了这些人分明是为挟持自己而来的,想到这个可能便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再也无力思考这些人究竟是要挟持自己作何用处,但可以肯定的是,定是对苏家不利的事情。
思及这些年来已拖累父兄良多,一直都未能为苏家尽一份绵薄之力,嗅着这浓郁的血腥之气,已是咬破了红唇心下才做出了抉择来。
苏秀战栗着身子立了起来,迈着蹒跚却带着坚决的步伐,缓缓向船尾方向镀去。
杀红了眼了蒙面人们,哪里会顾及船舱之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被吓得无法动弹的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