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的极是。”苏葵被他变幻莫测的话搅的一颗心忽上忽下,觉得若是叫她日日来一次宫中,一个月下来心脏就得出问题。
“既然你就要成为宿儿的妃子了,有些话朕也就不瞒你了——朕这些儿子当中,朕最疼的便是他。”
任由苏葵觉得眼前这位帝王精诈至极,却还是听出了话中的真实性,那是一种,父爱的气息,做不得假。
随即觉得不可思议,他最在乎的儿子,怎会同他如此疏离,早早搬离了皇宫,甚至不愿见他?
通过他之前的一切行为,将大皇子封地指在了汴州,三皇子谋叛被定罪,只留着毫无威胁力的四王爷衍王和六王爷在王城,不是在为太子铺路吗?
怎么最在乎的不是太子,而是宿根一个不显眼的空位王爷?
“朕看得出他对你心思真诚,日后,要好好陪着他。”皇上放柔了口气,全然没有先前那股令人折服心惊的气息。
苏葵头一次将目光对上他,顿时恍然——他给宿根的,是宿根想要的平淡!
这份平淡,在皇家之中无疑是最为难得,而这些年来,宿根却一直这么活着,不正是他煞费苦心的结果吗.
苏葵忽而有些惶恐,本以为要嫁的是一个无权无势,远离皇室的王爷,没想到,他却是最得帝王疼爱的一个人。
这些,宿根不可能不知道,那他还能说出一切随她的话来,是真对这个父亲没有丝毫父子之情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不信。
若真如此,到了那一天,她若要求宿根背离皇室,岂不是太自私太没人性了。
一切,都远远超出了当初的打算,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跟皇室牵扯的太深。
慕冬的救命之恩,与宿根的亲事都让她开始动摇最初的打算。
苏葵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的宫,脑海中乱作了一团。
刚回到苏府,便被丫鬟请去了花厅,苏天漠和苏烨在那里等着她。
“爹,哥哥。”
“来坐。”
“脸色怎会这么差?”苏葵坐到苏烨身侧,摇了头:“我没事。”
“今日入宫,皇上都同你说了什么?”苏天漠让丫鬟将手炉递给她,让她暖暖身子。
虽已入春,但北国的天气,总还是乍暖还寒的,今日更无日头,未免有些阴冷。
手炉的暖意从手心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回了神:“并未有什么,只同我说了一番关于婚事的事情,和一些道理。”
苏烨皱着眉,“你是真的想好要嫁给他了?哥不是不赞成,六王爷对你的情意我看在眼里,只是怕你太小,这么匆忙做了决定怕是日后后悔。毕竟是皇室中人,要他只娶你一人未免太难。”
苏烨的担心不无道理,他深知苏葵的固执,怕她日后受伤。
“哥,我相信他。”
苏烨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苏天漠这才又开了口:“皇上他可有为难你?”
苏葵摇头,随即看向他,目光不定:“爹, 我想问您,皇上和允亲王的胜算谁大?”
如果可以,她现在是一万个不愿与皇室为敌,她不想愧对慕冬的恩,不想为难宿根的情——可事不在她。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是猜到苏葵今日进宫应是听到了什么了。
“单从表面来看,是允亲王,他的兵力不可估算,且与辰国暗下结盟,辰国答应力助他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