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展玉堂咯咯咬牙,骂道:“那个姓郭的,就是一条疯狗。”
徐氏哭笑不得,“当年你那样羞辱郭翰亮,他能不记恨你吗?”
展飞羽挑了挑眉,“娘,这里头还有你的戏份?”
“有!”
展玉堂忽然气极反笑,嘿嘿道:“你娘还是重头戏,老爹和姓郭的这段恩怨全是因你娘而起。”
展飞羽来劲了,“别卖关子,快说。”
展玉堂乐了,悠哉哉讲了起来,眉飞色舞。
“想当年,老爹我玉树临风,潇洒不羁,年轻有为,有钱有势,走到哪儿都是人见人爱,招蜂引蝶……”
这牛逼吹的,徐氏哭笑不得,翻个白眼,打断道:“你爹当年在街上偶遇到我,立刻就死缠烂打上来,非要娶我不可。但那时候,我与郭翰亮有着指腹为婚的定亲约,于是你爹便耍尽手段,威逼利诱,最终迫使郭翰亮退婚,害得郭翰亮身败名裂,几乎一蹶不振,这应该是他这一生都无法释怀的奇耻大辱。
现在,郭翰亮攀附上了宰相,如日中天,还成为飞鹰城的城主,可谓功成名就,衣锦荣归,杀了个回马枪,权势不输展家多少。
郭翰亮此人器量狭小,睚眦必报,而你爹恐怕是他这辈子最记恨的人了,展家必遭报复。”
听罢,展飞羽转向老爹,直勾勾看了他三秒,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叹道:“老爹横刀夺爱,牛逼,我不扶墙就服你。”
展玉堂哈哈大笑,乐得花枝乱颤,“好汉不提当年勇。”
谈笑着,一家三口走出祖宗祠堂。
老管家等人立刻发现他们形象大变。
油腻男老爷展玉堂居然变成了虎背熊腰,温柔贤淑的徐氏返老还童,而稚气未脱的斯文少爷,突然间身躯凛凛,雄伟霸气,丰神玉朗。
好一个英气勃发的展飞羽!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众人全部惊呆了,不敢认人。
展玉堂见此情形,心中无比得意,朗声道:“祖宗显灵,赐予展家后人长寿安康,今日普天同庆,人人有赏。”
一个赏字出口,便让下人们顿时欢欣鼓舞,争相叩首拜谢。
他们大多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没什么见识,加上奴才对主人的敬畏,一句“祖宗显灵”就足够让他们信以为真。
尽管那就是真的。
……
“老爷,大事不好了!”
蓦然,一个青衣小厮急慌慌跑了过来,跑的太急,一跤摔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略显狼狈。
展玉堂面色一沉,摆出了一家之主的气派和威严,“慌什么,慢慢说。”
青衣小厮惶恐不安,“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把展府包围了,说是要缉拿反贼。”
“反贼?”展玉堂微微眯了眯眼。
展飞羽听罢,冷笑起来,寒声道:“老爹,今天展家祭祖,除开展家族人,亲朋好友也全在府中,看来有人早就准备好了,要在今天对我们展家发难。”
展玉堂恍然大悟,嘴角抽了下,“刚说郭翰亮,这厮就来了。”
展飞羽:“走,去会会这个绿毛鸟。”
……
展府前院的空地上,摆开盛大筵席,亲朋好友围坐一桌桌珍馐百味。
临时搭建的戏台上,戏班子搬来各种乐器,且歌且舞,热闹非凡。
此刻,展府主人还未到,筵席未开,客人们正在津津有味地欣赏歌舞表演,看着一道道美味端上酒桌流口水。
但,随着一群官兵忽然间蜂拥而入,一个个气势汹汹,拔刀弄剑,大呼小叫的,活跃的气氛像是泡沫一样破灭。
歌舞表演戛然而止,众人无不是惊诧莫名。
展家不仅是巨富,上上下下都有权贵罩着,惹不起,谁敢不给面子,谁敢如此放肆?
“城主大人驾到!”一声嘹亮的吆喝中,一人骑着骏马进入现场。
这人身材消瘦,五官如刀刻而成,气质儒雅而冷峻,一看便知是读书人,却身穿鲜亮的戎装,横剑在手,一派威风中裹挟着凛冽杀气。
郭翰亮环顾四方,喝道:“本官接到举报,展府窝藏反贼,私藏兵甲,居心叵测,特来搜查,敢有阻挠办案者,格杀勿论!”
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展府谋反?这怎么可能呢。
狐疑中,三千名官兵分散开来,冲入展府各处大肆搜查,闹得鸡飞狗跳。
不多时,展家三口率领百余名扈从赶到了,展玉堂怒吼一声,“谁敢在展府撒野?”
骑在马上的郭翰亮定睛一瞧,眉头不禁皱起,展玉堂是什么样子,化成灰他都认得,只是,眼前这个“雄壮”的展玉堂,与他记忆中的那个混蛋,形象差距太大了。
再看徐氏,郭翰亮眼角狠狠抽搐了下,徐氏竟然还是如此年轻漂亮,依然是他的那个青梅竹马,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见到他们夫唱妇随,郭翰亮神色阴沉如鬼,郁结心头多年的羞怒、耻辱,在此刻爆发出来,狞笑道:“展玉堂,还记得我么?”
展玉堂斜睨对方:“你谁啊?”
“……”郭翰亮怒极反笑,“好!好!好!”单手一挥,“押上来。”
数名官兵将两个五花大绑的仆人带过来,摁在了地上。
郭翰亮指着他们,冷笑道:“这二人,李奎,张二狗,乃是叛贼吴达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