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璇颖手臂疼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墨璟昊住在她隔壁,怕她半夜出事,不敢睡下,房里点着烛火,他看了一夜的兵书,心思却不在书上。
对她不利的人太多了,一不留神,也许她又会发生不测。
天色大亮,他推开她的房门,见她还在熟睡中,脸色依然显得很苍白,眉头也始终紧皱着,似乎承受着很大疼痛。
正在这时,敲门声传来,墨璟昊前去开门。
越楚站在门口,看到来开门的是墨璟昊却一点也不惊讶,像是早已知晓般,笑着调侃了句:“这么早就过来守着?”
墨璟昊扯了扯嘴角轻笑,将门关上而后负手往前走。
“她还没醒?伤口怎么样了?”
“眉头皱着,估计还忍着疼,没睡安稳。”
“今天赶路?”
“让她睡吧。”墨璟昊叹息一声,而后朝越楚苦笑,“我也有这么一天。”
越楚摇头失笑,堂堂战神,视女人为无物的他竟然也会有栽在女人手中的一天。
“你认命吧。不过,你确定不告诉她你的心意?”
“她属乌龟的,告诉了她,头就缩了,她肯定会逃。就像对待易君谦,当她知道易君谦喜欢她的时候,她躲他都来不及。顺其自然吧,她不笨,只是没往这层面上想,也认为我对她的改变是因为感激。”
“你是吗?当年你对庄欣柔百般照顾,到头来你却告诉我们你对她不是喜欢。你确定清楚自己对璇颖的感觉?”越楚对此抱持怀疑态度,墨璟昊太深沉,感情从来不轻易外露,要不是熟悉他,从他细微的变化里察觉了出来,也许他和皇甫辰都不相信。
楼璇颖没发现并不奇怪。
“如果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就好了。”墨璟昊揉捏着眉心,脸上尽是无奈,空白了二十二年的感情突然有了牵绊,他发现这滋味也并非好受。
“璟昊,我和皇甫商议过了,这趟前往冰蛇岛,我没有完全的把握,其实你该知道,最好的解药就是她,如果到最后关头,解药我没配出来,你愿不愿意对她……”
越楚话未说完,墨璟昊却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他半晌才摇头:“我不想强迫她,除非她能回应我的感情,愿意点头。”
“璟昊,你真的愿意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
墨璟昊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越楚,我相信你的能力。”
“……”越楚默然,这是给他多少压力?
晌午过后,楼璇颖才幽幽转醒,刚睁眼,就看到靠坐在床边翻阅书册的墨璟昊,吓了她一大跳。
“醒了?睡这么久,不饿?”他头也不抬地询问,等了许久不见她回答,疑惑地回头看去,“睡傻了?”
“你干嘛坐在这里?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她有些接受无能,实在很难想象他为她做着这些事,这感觉让她觉得莫名奇怪。
“你觉得呢?”他不答反问,而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此刻的想法。
只见她眨了眨眼,而后怀疑地看着他,嘴一撇,嘟哝一句:“肯定不是。”
“是不是要赶路了?”她以右手撑着床爬坐起来,牵扯到左臂还是有些抽疼。
昨晚那支毒箭直接插进她手臂深处,伤筋动骨,估计好多天她的左手都使不上力,要不是她自身对毒的抗性,剧毒加上伤,她能不能保命都是个问题。
“疼?我去让越楚进来给你换药。”他说完不等她回答,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墨璟昊去而折返,身后紧跟着拿了药箱的越楚。
越楚小心地拆开她伤口上缠着的布条,左臂肿胀得可怕,她看了眼自己先偏开脸,呲着牙忍疼。
“我这手臂不会要废了吧?”
墨璟昊拧眉看着她的伤口,她那忍疼的表情全都落在他眼里,让他觉得心疼。
“不会,你要觉得幸运,换作别人,抹了剧毒的箭完全没入手臂里,即使活着,那也是断手断臂的结果,你只是承受着疼痛罢了。”越楚轻笑着安慰,却让她听了咋舌。
楼璇颖吐了吐舌,在庆幸的同时也纳闷,按理那黑衣人也是冲着预言而来的,可为什么却要对她下杀手?
她是不是更该庆幸璟王府小巷里敲昏她的人只是将她带走,而不是要她小命?否则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
越楚熟练利落地替她上了药,而后在她不停地吸气声中包扎好了她的伤口。
楼璇颖疼得眼角泛着泪花,可怜兮兮地抬头问墨璟昊:“什么时候动身?”
“你好好休息。”
“吃过饭后就走吧,没有几天我的手应该好不了,再拖下去事情更难办了,坐着是疼,赶路也是疼,反正都是疼,就出发吧。”
“伤口有些化脓,疼痛会越来越厉害,你承受得住?”越楚边收拾着药箱边询问。
“再等几天吧。”墨璟昊听了越楚的话,心里更不放心,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她看着自己的手臂,越楚的话让她有些头皮发麻,现在都有钻心的疼,还会更疼?
“叩叩……”
敲门声响起,白泽很快推门进来。
“王爷,暗夜在昨晚黑衣人躲藏的屋顶找到了一样东西,落在屋檐的缝隙上……”白泽进门后直接拱手向墨璟昊禀报。
“什么东西?”
白泽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又瞥了楼璇颖一眼,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碍于场合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