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璇颖快速换好衣服,将衣袖里藏着的画卷拿出来,它早已被水浸湿,她甚至不敢有大动作,就怕把它撕烂了。
如果狠得下心,她就直接把它投进湖里去。
她将画卷收回衣袖里,走出屋子,发现安婕儿正怔怔地看着厨房的方向,眼泪又哗哗往下流。
“婕儿,人死不能复生,明师傅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她走过去轻拥住安婕儿,安婕儿的伤痛她感同身受,可她除了安慰她别难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呜……为什么会这样?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跟明师傅他们就不答应来给卓老板主厨了……”
楼璇颖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长叹口气,没有早知道,在得知那么多王公贵族参加时就该想到不会是一场简单的晚宴。
应承下来就得冒风险。
“换件衣服那么久,还以为你又被黑衣人拐走了。”
身后传来皇甫辰惯有的调笑声,安婕儿将眼泪抹掉从楼璇颖的怀里出来。
“对不起。”
楼璇颖回头,墨璟昊、皇甫辰和白泽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他们这五人组是打算跟画舫上的其他人脱离了?
“皇甫辰,你刚才说的‘夜影’是谁?”
“就是刚才和璟昊交手那个人,‘狂影’和‘夜影’都是数一数二的杀手,人称‘双影’,你两个都遇到了,而且恭喜你,他们两个似乎都对你很感兴趣。”
皇甫辰绝对是幸灾乐祸!
“杀手!有没有点原则,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干嘛要跟我过不去?”
“谁让你是相府千金?‘夜影’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如果你不溜到画舫上来,你就不会被他盯上,说起来也跟璟昊有关,他们是死对头来的。”
楼璇颖并不后悔上画舫来,毕竟最大的收获现在在她衣袖里,如果她不来,这两样古物也不知道最终会落在谁手里。
她这样想着,不过还是嘀咕了句:“早知道刚才就不靠他那么近了。”
“就算你离璟昊再远,那些黑衣人也还是要杀你,前面上来探路的黑衣人都被你害死了。”
她撇嘴,总之是她太衰。
“‘夜影’刚才输给墨璟昊了?”
“不算。”
“不算为什么要逃?”
皇甫辰笑得很阴阳怪气,在她一再逼问下总算肯说了:“他们的身手差不多,认真打没那么快分出胜负,可我从中插了一脚,两人围攻他,他自然就输了,挨了一剑再打下去命都不保,只能逃了。”
“你使阴招?两人打一人,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他先不义还跟他讲什么道义?”
楼璇颖想了下,朝他比了个赞:“不错,刚才你们就该狠点把他顺手解决了,连活口都不要留。”
“别想太多,你真以为他那么容易杀?他既然敢闯进来,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好吧,”楼璇颖抬头看了看天色,闹了一晚,差不多也快天亮了,“刚才呛了水,发现那水是咸的,杏雨湖通了海?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在海上了?”
“应该是。”
“那我们现在怎么回去?画舫根本不适合行这么远,也不适合海航啊,船已经在下沉,有人负责修船吗?”
“船夫都死了,其实黑衣人最早是潜进船舱里的,改变了航道,底下做事凡是碍了他们手脚的都死了。”
皇甫辰说完,安婕儿又忍不住在一边抹眼泪了。
都死了……
夜影够残暴!
“他都杀这么多人了,为什么往酒菜里下的是轻毒?那些人撑了这么久也没死嘛,直接下剧毒不是更快吗?”
“你当船上这些人都是泛泛之辈?越毒越容易被人发现,要是一早就被察觉,他们计划得再好也没用。”
听完皇甫辰的解释,楼璇颖恍然大悟。
“回舫厅,他们该闹完了,听听其他人的说法,卓不鸣也该给交代了。”墨璟昊说完率先转身往外走。
楼璇颖再次拍了拍安婕儿的肩膀:“别哭了,我们也过去吧。”
“卓老板,你的命是保住了,两样古物可该拿出来了?”
他们刚回到舫厅,就听到墨恒宇逼问着卓老板古物的下落。
因刚才的一场打斗,舫厅一片狼藉,桌椅几乎都被砸坏,杯盘碎了一地,整个画舫也残破不全。
楼璇颖小声讽刺:“大皇子真现实,就只惦记着他要的宝物,难道现在最大的事不是应该想想我们这一船的人如何回岸上?中毒的人不少,虽然不是什么剧毒,可难保再拖下去不会翘辫子啊。”
“在他看来,最大的事就是宝物。”
“好吧。”
卓老板一个晚上都在受惊吓,此刻被墨恒宇逼问着,万众瞩目之下,他已经退无可退。
“大皇子,卓某答应的事不会食言,如今最重要的是把一船的人送回去,到时卓某一定会交出金佛和玉瓶。”
“不,本王已经不信你的话。”
“大皇子,不知道你可察觉到船体不断在下沉?水正往船里灌进来,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船就会沉了,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是没有得救,除了通识水性的人勉强能活下来,其他人都会被淹死吧?”楼璇颖从来都看墨恒宇不顺眼,不由地出声与他唱反调。
她倒是想看看在接受一船人指责怨恨的目光下他还能保持高高在上的王者之风?
果然,在场的许多人一听到船很快会沉又开始慌乱起来,刚逃过一劫又避不开另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