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乾因病告了几天假,虽说夏麟替他调整了番气血,不免还是受了些许寒凉。他一心想着修炼鬼指,躺在床上也不安稳。借着夜间少许的凉爽,他独自去了之前的柴房。
那偌大的柴房,被隔成了许多间。大门虚掩着,渗出温黄的光线。他悄悄推门而入,顺着射出光线的那间房而去。瞧见一个屈膝跪地,弯腰曲背的人正搓着手中的抹布在擦地。他身旁立着的水桶里的水已经乌黑,地板被他刷的水亮。额头上布满的汗珠落进眉毛,划过眼窝。
在他不远处还站着两个青带弟子,双臂盘在胸前,理所当然的看着他。
“老师吩咐我们打扫的,不许别人帮忙的。”有一人问道。
“没事,老实说不许别人帮忙,没说不许狗帮忙啊。他不知道我们养了条好狗。”他洋洋得意的道。
“可是,你看夏晓师兄就被罚了。”那人依旧心有疑虑。
“说来也奇怪,那天的事我们做的那样周密,不可能会有人看见啊。是谁多嘴告密,敢和夏琼师兄作对。”
“会不会是那个夏至?”
“不可能!我们从后面袭击,他根本没看见我们的脸。”
“夏瑜竖着一双耳朵,细细听着他二人对话。眼神不经意一瞟恰跟那青带弟子对上目光,他仓皇移开,心虚难掩。那青带弟子蓦然冲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腰侧就是狠狠一脚。
“是不是你。”他质问道。
夏瑜默然不语,低头继续擦地。
那青带弟子怒起,将那脏黑的抹布水泼在了他身上,继而戏谑道:“你这只脏狗,别死皮赖脸的呆在这儿了,我都替你难看。快滚吧,滚吧。废物!”
夏瑜强忍着身体的颤栗,手指蜷曲将那块抹布死死的攥在手里。他身上染上了灰尘的臭气,全身湿透像只落汤鸡,黑发漉湿,结成一条条,黏在因为暑热而泛红的脸颊上。落魄潦倒的样子更惹得那人来气。
另一名青带弟子上前拉扯,劝说消气。但那人还是对着他的凶狠猛踢了一脚才离开。走时口中还骂咧咧道:“我要是你父母,我都后悔生你这废物!”
夏乾躲在暗处,看着屋内的夏瑜抱着双腿抽泣,可怜又委屈,像只离群的绵羊。他轻轻一叹,手指一弹,弹起的风波扑灭了摇曳的烛光。
“要哭就好好哭一场吧。”
他身影渐远,身后的哭声略微大了起来。
他辗转在柴房中,寻到了祭典时所用的彩缎,他全数带走,去了凹谷。他将彩缎挂在枝桠上,双腿盘做在树下。
还是那棵被他砍的光秃秃的树,此时月光照拂不必再透过树影的斑驳,直接盖在了夏乾全身。他修长的五指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他伸出一指,再一次运集灵力调动彩缎。火星子一窜,差点烧着他的眉毛。他皱紧眉头,才知道自己是高兴的太早了。没有夏麟的柔灵,单但以他的灵力是无法成功的。他便只能依照之前的方法,将自己的灵力削去七八成后,再次尝试。我身体里的家伙们(王的韩娱)
夏乾趴在屋檐上盯着夏麟,自满道:“我还真是捡到个宝贝啊。”
夏麟结束小测回到宿寝,发现夏乾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
“你干什么,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
夏乾未语肚先叫,他微微抬起头,弱弱道:“我好饿啊,有饭吗?”
夏麟转身出门,夏乾在后喊道:“少放点胡萝卜!”
他闲来无事在夏麟宿寝瞎转悠,设施和他的宿寝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书架。他百无聊赖的翻阅起书架上的书籍。
他忽然眼前一亮,嘴角上扬。那是他心中有了主意的常用表情。
夏麟端着炒饭进门时,夏乾站在门口笑的意味深长。
夜半时分,夏乾才从夏麟的宿寝离开,脸上手上沾上了玄黑的墨汁也无所察觉。他蹑手蹑脚回到万剑楼,见楼顶万剑师傅已然入睡,圆桌中央的蜡烛也快燃尽。他给他盖上薄毯,吹灭了烛光,袅袅的白烟逸出窗缝,融进黑夜之中。
他抽出纤细的丝线,在角落里又火光四射四射起来。
万剑师傅悄mī_mī睁眼,微微一笑,翻了个身。
十五日后。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你快看。”夏麟摇着万剑师傅的双肩,不停的呼喊。忽然他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万剑师傅给他把了把脉,翻了翻他乌青的眼圈。“辛苦了这些天,好好睡一觉吧。”
他从他手中抽过那条打满结的细线,上头虽还带有些乌黑的火星子,但是没断。万剑师傅喃喃道:“竟然一个月就能学会我的鬼指,这小子还真是不得了啊。
鼓声犹如闷雷响彻云霄,且比平时延续的时间更久。夏乾被这不断的噪音吵醒,开窗吸了口清晨的清新空气。突然一记礼炮在天空轰鸣,爆竹的烟尘漫天,刺鼻难闻。
“怎么一大早就放炮,是什么节日吗?”他问。
万剑师傅双手一起捻着两边的长眉,想了许久道:“貌似到重组赛了。”
“什么!你怎么不叫我!”夏乾大惊,穿好衣服就往外奔。
万剑师傅拦道:“你又没提醒我提醒你。再说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礼炮都打完了。”
夏乾气的瞪他一眼,顺着楼梯砰砰的往下跳。
万剑师傅跟着他下楼,刚走到楼梯口,旋转阶梯上已无人影。
“诶,他人呢?”万剑师傅捋着胡须,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