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康侯玺将她扶到床上,又无微不至的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淳于宴央身着华丽的黑色后袍,眼角高高吊着,一脸戏谑的站在西仁宫门口,冷静的看着一脸不虞的阴康侯玺向她走来。
当阴康侯玺修长的身影在她面前站定,淳于宴央阴康怪气的说道“王上脸色这么差,是因为我刚刚打搅了你和姬姜的好事吗?如果是那样,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淳于宴央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有着明显的兴灾乐祸。
阴康侯玺原本就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心中不快,此刻见她又故意激怒自己,更是对她反感厌恶至极,只期望快点结束与她的谈话。
他是真的连看都不想看到她!
“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在夜半时分找到这里,明日不能说吗?”
“自然是很着急的事,不然王上以为我很愿意来这狐狸精的西仁宫,看你们两人卿卿我我,浓亲密意吗?”
这话越说越不着调,身为一国王后,淳于宴央此刻的表现也算是让阴康侯玺大开眼界了,他耐着性子说道“既然是急事,就在这里说吧!”
淳于宴央冷哼一声,音量陡然在静谧的夜晚拔高了几个音阶“在这里?恐怕不太适合。”
阴康侯玺沉声道“那你说哪里适合?”
“去你宫里吧,王上现在虽然对我百般不耐,但我相信,王上听完之后,一定不会后悔我浪费了你和姬姜腻在一起的宝贵时间。”
阴康侯玺冷冷的望着她,心中虽然知道她应该没什么好话要说,但还是没有反驳。
如果她接下来要说的是难以入耳的侮辱之词,他也不想让姬姜听到,伤她的心,因此便顺了淳于宴央的意,两人一同来到了他自己的寝宫。
阴康侯玺坐在金丝楠木椅上,语气冰冷“希望你漏夜前来,要跟我说的事情,真的有你亲自跑到西仁宫丢一回人的价值!”
淳于宴央被他这副冷漠和厌恶的态度气笑了,她低沉而又讽刺的笑了几声,指着这张过去曾让她神魂痴迷的英俊脸庞,愤然说道“我丢人?哈哈,是了!王上不喜欢我,讨厌我,在你心里,我自然做什么都是错的,可是比起我给你丢你的人,姬姜偷人,才更罪不可赦!”
阴康侯玺那双漂亮的眸子在听到“偷人”两个字之后,陡然变得犀利,冒着森森寒气的眸子紧紧盯着淳于宴央那张雍容华贵的面容,一脸阴鸷的道“淳于宴央,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淳于宴央漫不经心的反问道“我是否胡说八道,你那个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阴康世,还有寸步不离姬姜身边保护她的仲孙云幽,心中可是一清二楚。怎么?他们两个难道偷偷隐下了姬姜与她少时的心上人连祁大公,在情人崖上私会的事情?她们刻在树上的情诗,王上可听过?还真是一对痴情种呢。”
淳于宴央看着阴康侯玺越来越锋利的眼神,无比讥讽的说道“还有连祁送给姬姜,被她如若至宝一般藏起来的雨伞,这些苟且,王上的两个好属下,都没有向你如实禀告吗?”
“什么伞?什么情诗?什么私会?淳于宴央,你给我说清楚!”
阴康侯玺似是再也忍不了,他黑着脸,倏地从椅子上站起,眼睛像毒蛇一样地紧紧锁着淳于宴央。
这巨大的压迫感让淳于宴央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一滞,脸上讽刺和嘲弄的表情有所收敛,但语气里还是带了落井下石的畅快笑意“姬姜在天枢时,大半个月的时间都呆在天枢王宫的含光殿里,哪儿都没去,王上认为,这说明什么?”
阴康侯玺没有回答她,淳于宴央就自顾自的说道“这说明,姬姜对故国的国土一点也不感兴趣,可她却在返回阴康的前一天,突然去了一趟情人崖。那里有一处密林,其中一颗树上,写着当年她与连祁刻下的情诗!她去那里,一是为了悼念她与连祁求而不得的爱情,二是在那里私会连祁!”
说到这里,淳于宴央偷偷打量着阴康侯玺的表情,此刻他已经愤怒的整个手背都青筋爆起,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
淳于宴央对他恼羞成怒,愤怒不已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她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两人见面后,说了很多情谊绵绵的话,至于具体说了什么,也无非就是此生无缘,不能在一起,但愿来生举案齐眉,比翼双飞。”
“姬姜还说,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一个终生以血为食的不死之物的,不死之物没有灵魂,不能转世。她想和连祁约定来生,自然到死都要做一个人类,她还说,在阴康的这些年,她过的很痛苦,每被你碰一下,她都恨不得去死,若不是因为辛瑶的出生,她早就不想活了,还有……”
“够了!闭嘴,你给我闭嘴!”
阴康侯玺果然听不得这些话,他突然变得脖然大怒,漂亮的眸子越来越红,手掌用力拍在一旁的桌子上,随着“咔嚓”之声响起,他手边的桌子立刻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淳于宴央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和暴怒吓了一跳,见阴康侯玺好看的眸子变红,气息紊乱,她低头嗤笑了几声后,继续火上浇油道“刚刚我站在西仁宫门外,听到她向王上央求,让王上满足她父王姬伯庸的临终遗愿,若王上真的答应,不仅五位大公站出来反对,其他三国也会颇有微词,心中不快。”
“现下五国风平浪静,海晏河清,各国王上无不以阴康和王上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