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德冷哼一声,这一哼如诺重千斤。
可楚澜却仍旧不为所动,她凝眸望着眼前焦头烂额的三人说道:“父亲,母亲,弟弟,我没有骗你们,我是真的喜欢姬瑾轩,也是真的想嫁给他,只想嫁给他,你们就不要再劝我了,女儿刚刚不小心溺水,现在肺部和头疼的快要裂开一样,我先回屋休息了。”
三人看着楚澜向门口走去的坚定背影,脸上的表情纷纷像见了鬼一般的错愕不解。
“对了,楚辞。”楚澜走到大厅门口,突然回头。
楚辞眼睛一亮,“姐,你改变主意了?”
楚澜淡然一笑,“不是,我身体不舒服,麻烦你帮我请一个大夫过来。”
楚辞:“……”
说完,也不等楚辞回答,楚澜便已翩然离去。
“文德,你说澜儿她这是怎么了,她是不是中邪了啊?”崔氏看着女儿越来越远的身影,捏着手帕潸然泪下。
楚文德没心思理会夫人的胡说八道,他转身对楚辞说道:“辞儿,你刚刚说,你姐心仪宿月,可是真的?”
楚辞一双酷似楚文德的狐狸眼里黯淡无光,他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后,突然默契的与楚文德想到了一块儿,“是,父亲,难道你是想……”
“没错,既然澜儿心仪宿月,宿月又刚好是宫里的御医,而御医就是大夫,那就把她需要的大夫,请过来吧。”
“可是,宿月他昨晚值勤了一整夜,今天白天休息,我现在过去打扰他休息,不太好吧?他今晚可还是要值勤的。”楚辞有些为难。
楚文德厉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哪顾得上这些虚礼,你就说你姐姐溺水高烧,快烧死了,叫他来看!”
“啊?哦!”楚辞先是一怔,之后便是无奈。
“辞儿,你姐姐早上去了哪里?因何溺水?”崔氏哽咽着问道。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事情已经发展的超出自己的预期,楚辞只好一五一十将早上的事告诉崔氏。
当楚文德听到女儿溺水是被阴康辛瑶救起后,他的脑子里已经完全忽略了楚澜落水,和她执意要嫁姬瑾轩的这件事。
他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说,从水中救起你姐姐的人,是阴康侯玺的女儿,阴康辛瑶?”
“嗯。”
想到那个胖胖的混血公主,楚辞就自然而然的想到的了她当时救楚澜的方法,脸上便倏地有些别扭和不自然。
也多亏了她是女孩子,如果她不在,那救姐姐的人岂不就变成了姬瑾骁或姬瑾轩两兄弟?
又或者是她身后一直静默不语的那个侍从?
这个侍从,指的自然是被施予了mí_hún的楚辞这些人类的眼里,同为人类的阴康世……
“文德,你不关心你女儿是如何落水的,反倒关心那个毫不相干的阴康公主,难道她比咱们的女儿还要重要吗?”崔氏抽抽噎噎,面有不满的说道。
此时的楚文德,已经完全沉浸了在了在议事厅时宿怀仁的提议里。
他正在筹划着什么,因此根本就没有听到夫人崔氏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甚至就连宿月来了,他也一直在呆着书房中,没有出现。
宿月挎着药箱,黑着眼圈来到楚氏大公府后,侍女直接引着他来到了楚澜的闺阁内室。
楚澜躺在床上,肺部钝痛,身子忽冷忽热,难受极了。
当她听到脚步声向门口看去时,挎着药箱的宿月也刚好走进来。
当她看到斯文俊雅的宿月之后,明显愣住了,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微讶的情绪,这时楚辞也走了进来。
“宿世子,怎么样?我姐姐她没什么事吧?”
宿月将如凝脂般的右手从楚澜洁白的皓腕收回后,又动作轻柔的探了探她的额头。
楚辞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他一垂头,一伸手,就连俯身这个细微动作,在他做来,都显得优雅无比。
楚辞虽然见过宿月很多次了,但他却不得不再一次的感叹:这可真是个俊美优雅的男人啊!
宿月俯身,将药箱第二格的纸笔拿出后,边写药方边与楚辞说道:“照你的说法,你姐姐在被救之后,就已经将腹腔中的积水吐出,所以她现在觉得肺部疼痛,只是人在呛水后的正常反应而已,身子忽冷忽热,盗汗,也只是因为落水而引起的风寒所致,并无大碍,世子不必忧心。”
楚辞客气的说道:“宿世子师承你外祖父尚医监,你说没事,那我自然就安心了,真是麻烦你了,你白天明明在休息,我父亲却因不放心别人的医术,执意把你叫过来。”
宿月写字的手不停,口中温和的回道:“没关系,以咱们两家的关系,楚世子还说什么麻烦,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躺在床上被冷热交替和肺部疼痛所折磨着的楚澜,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宿月那如凝脂美玉般近乎完美的面容,和他那双温柔的眸子,心中有些奇特的异样悸动倏然划过。
可这种感情一闪而逝,在楚澜还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感觉时,它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楚辞看着姐姐目光灼灼的盯着宿月,心中波澜顿起。
这么看来,姐姐对宿月仍旧有情,只是为何一个上午的功夫,她的口风就陡然而变?
一开始,楚辞还以为是姬瑾轩在船上威胁姐姐了,可刚刚他私下里问过她的贴身侍女小婵,姬瑾轩见到姐姐后也还算礼遇有加,并没有做出威胁她的言语和举动。
楚辞正百思不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