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清冷寂静的山中,树影随微风沙沙作响,本是一个宁静的夜,直到齐誉踩着丹鼎从茂密树枝中穿过,身后一道剑光划破昏暗,树木轰隆倒地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份安宁。
那道剑光如一条白色的线,明明细如发丝,其中却蕴含着一种无比霸道的剑气,所及之处无一不碎,山石、树木、草皮......全都在这道白光经过时改变了原本的模样。
尘土飞扬时,两道身影又已匆匆远去,只能看到一道道月牙状的白光卷起重重气浪。
齐誉被追着打了半个时辰,终于摸索到一点心得,若老老实实朝一个方向疾驰只会挨打,若想强行反抗只会挨打。唯有毫无征兆地改变方向,冲向对拂衣无利的地势,再趁她调整追踪方向时那个短暂的瞬间反攻,挥出的一剑就能与她擦肩而过。
这是他之前根本做不到的事,哪怕连拂衣的裙角都沾不到,却也算是一个大大的进步了。
嗖嗖嗖――
三道白光从左、右、上三个方向激射,被围困在中间的齐誉毫不犹豫地向上冲去,让拂衣都忍不住挑了挑眉。“你这是要拼命啊?”
齐誉无暇分心与她说话,他知道拂衣有时候会故意转移他注意力,用尽一切手段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最后会被打得脸朝地砸向地面。
他双脚在丹鼎边缘猛地一蹬,手持长剑冲向高空,聚起浑身灵力横着劈出一剑,随后身形旋转着稳稳落在丹鼎之上。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只在短短一息之间。可惜的是,他这一剑根本没能劈散拂衣的剑光......
咚――
白光劈在丹鼎上,一道如寺庙钟响的声音回荡开来,齐誉再次砸向地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几道剑光带着冷冽劲风从上方袭来。
“拂师父,你这回是用上全力了吗?”
“并没有。只不过是那道剑光之中蕴含了九十九道剑招,算起来不是一剑,而是九十九剑,你自己没看出来罢了。”
齐誉跳脚狂奔,连砸到坑里的丹鼎都顾不得拽回来,借助树木的遮掩在林中窜来窜去,躲避紧随而至的霸道剑气。
他实在是想不通,明明拂衣只是个二十出头的筑基初期,为什么能有如此可怕的实力,这才使上了五成力气,就把他逼得像是钻进了死路的老鼠,恨不得多长几只手来蒙着头乱窜。
他虽看上去与拂衣年纪相仿,但那是因为二十二三岁时服用过定颜丹,实际上他比拂衣多活了二十几年,现在怎么有种这多出来的二十几年白活了的感觉。
“拂师父,稍微,稍微等一下!”在地面狂奔不耗灵力,但却极其耗费体力,齐誉常年都在店里炼丹,神识灵力是锻炼得极好,可肉身确实不如同境界修士。
“时间不等人,仇人不等你,给我卖命地跑!”拂衣才不理会他,不到极限就没有突破,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啊,她可不会心软。
两人一追一逃,一夜时间很快过来,直到齐誉趴在地上用剑打都打不起来,拂衣才满意地点点头收起沉雾不再继续。“好了,休息休息吧,我也去恢复一阵。”
“啊呜呃嗷......”齐誉本想回应一句,但一张口就只能嗷嗷呜呜说不出完整句子。
拂衣见此处无人打扰,挥挥手自己远去了,这一整夜都没时间喂孩子,也不知道饿死了没有。她走到山腰处随便开凿出一方洞府,取出阵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将两个娃娃从储物戒中取出来透口气。
“长得真快,难怪幼年时村里的老人总说我一天一个样。”拂衣那时候不懂,她明明就是昨天的她嘛,怎么可能一天一个样,现在看到易正易邪的变化,总算是相信了这句话。
易正乌溜溜的眼睛越来越像白泽,瞳孔好似两颗黑色灵玉珠子,亮得惊人。由于吃得好睡得多,脸颊也丰润起来,白白嫩嫩的,拂衣忍不住上手掐了一下。
易正没有反抗,倒是易邪哼哼唧唧不大高兴,这孩子像是怎么喂都喂不胖,脸颊不圆润,张开了的眼睛长而上挑,鼻子倒是挺,就是鼻尖微微下勾,瞧着有些阴鸷。
婴儿状态都能给人带来不适的感觉,长大了难说会变成什么模样。拂衣看着这只疑似青龙恶灵的小娃娃,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叹息,把余下的羊奶尽数给他喂了进去。
一道传讯符触动了阵法屏障,拂衣神识一动将符牵入手中,见是蔺不屈发来确定她方位,赶紧将阵盘关闭请他进来。
齐誉闪身进入洞府的瞬间,只见两个小不点睡眼朦胧,安安分分地躺在拂衣怀里,这场面怎么看怎么不和谐。“大,大师姐,你,你生了?!”
拂衣:“......”有时候她是真的很想揍这位师弟一顿,不为教训,只为出口气。“你先把下巴收回来好吗,我怕掉了接不上去。这不是我的孩子,这是宗主魂灵转世,还有这个,可能是青龙转世。”
蔺不屈听到不是她的,这才把瞪圆的眼和大张的嘴收起来。“我就说嘛,哪儿有人会喜欢师姐这么狠的......等等,什么?宗主和青龙?”
拂衣已经懒得与他计较,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道:“我前几天遇到了培坤师叔,他也确定易正是宗主转世,不过现在凭这张脸就是最大的证据了。”
拂衣将自己去到永宁域后发生的事告诉他,又将培坤与自己的分析与他过了一遍。“所以现在,这俩孩子就是我们的责任了。”
拂衣说出这句话时有种奇妙的感觉,从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