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罗弛上一次前往景王府已有数年光景,不认识眼前这位姑娘的身份,倒也算正常。
可姑娘指尖转悠的金牌,他若是不认得,那便算是糊涂到家了......
“你...你是景王府的郡主?”
世子罗弛方才猖狂的模样有所收敛,双眼不住地在红衣姑娘身上扫视着,随即又瞥向墨子柒,便朝着红衣姑娘跟前走近两步,似是想向她阐明方才梅城县衙内发生的事情。
可谁想一个小山似的金甲老将来到身旁,单手便稳稳捉住了世子的手腕,那一双铜铃眼冒着火光似的,紧紧盯着世子怒斥道。
“你这不黑不白的混账东西,往俺家郡主身边靠近作甚?”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混账勾当没人知道,若不是俺家王爷心慈,想着都是同一家人,两年前他便该砍了你,免得这么多孩子和百姓丧命!”
“你是哪里来的土狗,本世子要和你家郡主说话!”
世子罗弛面色发黑,心说景王府欺人太甚,如今连一个下人也敢捉着自己的手腕,对自己大放厥词,待今日事情过去,有傅少爷撑腰,我看你们将来怎么收场!
说话,便用尽了力气,似是想将那金甲老将推开,可谁料那人竟纹丝未动,反倒从腰后取出一封信函,推开这胡搅蛮缠的世子后,便转身递到了罗筱雪的手中。
“拆开吧,这是前些日子你们朝景王府要的东西。”
景王府要的东西?
墨子柒自然不清楚是什么,不过余光瞥到不远处白师爷的身影,她似乎猜到了一丝线索。
“一根棍子和...藩王大印?”
藩王大印还可以理解,景王属于藩王,盖一个印记给自己,没什么难度。
可问题是...这文书上除了还有一根棍子的印记,便一个字都没有了。
干嘛?这个关键的时候,跟我打哑谜呢?
墨子柒诧异的朝着罗筱雪瞧了眼,后者见状探着脑袋,伸出手指点了点那棍子的印记道:“这个玩意听说叫打王鞭,是我爹好不容易从帝都弄来的,听说有这个,便相当于先皇许可你揍那些皇亲国戚了。”
“至于羽王府这种不入流的世子嘛...你懂得。”
墨子柒闻言,双目忽然一亮,心知此物便相当于前世的尚方宝剑,如今若是她要砍了这混账世子,也没人能阻止自己了!
才刚还猖狂的世子见墨子柒嘴角微翘,不知为什么心底有些发毛,虽然仍觉得眼前两人应该不会拿自己怎样,但就是忍不住双腿打颤。
“郡主,您与我体内流着同一种血,说到底我也算是您兄长啊,那个墨大人方才从头到尾都在诬陷为兄,说为兄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为所欲为,欺压百姓,为兄冤啊!”
“呵呵,世子大人不用解释了,这案子定了。”
墨子柒见羽王府世子还要故技重施,企图蒙骗罗筱雪等不知情者,当即便扬了扬手中的文书便笑道。
“怎么?定本世子无罪了?”世子嘴角忍不住翘起,似是早已猜到结局似的。
哪曾想,墨子柒却摇了摇头,随后便将文书丢到世子眼前,扬声道:“是本官砍定你了!”
“来人,将方才判斩立决的一干人等,拖到城西!”
羽王府世子听到墨子柒喊出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感觉自己双臂被人锁死,才低头看到地上的文书上面,竟然印着打王鞭的痕迹!
为了杀我,景王府的人竟然将此事上报了帝都?他们竟然真的准许杀我了......
世子罗弛一瞬间觉得脑袋僵住了,似是无法接受这个命运,更无法相信,打王鞭都递送至梅城县衙了,傅少爷至今竟然没有任何举动。
没想到,到这最后...本世子,竟然也不过是个弃子......
世子罗弛几乎是被人拖着离开公堂的,被丢进刑车内,周围的百姓便围着欢欣鼓舞,似是经历了多开心的事情似的,围着他的车跑,围着他的车跳。
而驾车来的车夫则傻在县衙外,仔细盯着刑车内那人的确是羽王府世子,竟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得傻傻的呆着,直至来人将自己从车上扯下。
“你回去吧,这辆羽王府的车充公了。”
毫无疑问,来人正是墨子柒,而她的身后正跟着白师爷、沈云楼和阮小六。
“赶紧驾车,别等刑车到了,咱们还要晃荡一会儿。”
白师爷接过缰绳,听到墨子柒的话楞了片刻,回头见沈云楼钻进车厢最里面默不作声,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缰绳交到了他的掌心。
江湖人,骑马射箭是基本功,更何况沈家乃江湖名门,马蹄子上的功夫更是有名。
这缰绳才递在沈云楼掌心五六个呼吸,果不其然,整辆车便在梅城的街道上玩起了漂移。
不过,墨子柒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她知道,她此时最着急的事情,便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阮小六送到刑场,让他在亲耳听见,仇人被血刃的声音。
好在沈云楼是靠谱的,赶在刑车抵达刑场之前,便事先到达了现场,而后墨子柒与沈云楼便站在了邢台上,等待着百姓欢呼雀跃的将刑车送至跟前,随后将秦夫人与世子罗弛押解至邢台后,墨子柒才深深的舒了口气。
“你们两个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相邻的木桩上,秦夫人跪躺在木桩上,侧着头盯着世子罗弛道:“我到阴间等你,掏出你的心肝脾肺肾,看看你凭什么辜负我妹妹。”
话落,一抹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