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缓缓开口“这人证、物证,样样指向你,本宫又怎知不是你贼喊捉贼呢?”
卢宝林深吸一口气,脸微微涨红,很是羞赧地开口“嫔妾乃范阳卢氏这一代家主所出,当初头脑不清醒没参加秀选,却以婢女身份入宫,让家族蒙羞,直接同嫔妾断了关系,因嫔妾执迷不悟,父亲还将嫔妾从嫡系除了名。直到嫔妾同时采女彻底闹僵,嫔妾才后悔了,这些日子都在屋中准备赔礼,信也写了许多,娘娘只派人去嫔妾屋中一搜便知。”
崔卢李郑王,乃士族五姓,声望地位极高,堂堂卢氏嫡女居然入宫做了个宫婢,难怪卢家主会气得将她逐出家门。
浮生神情缓和了一些,五姓女自是有所不同的,不看毓昭媛之父不过是崔氏旁系,她自己还是个庶女,都坐到了上三嫔的位置,贤妃对崔氏姐妹再看不上也不过是口头上说几句,鲜少动手,世家底气十足呢。
“起来吧,此事牵扯了大皇子,本宫定是要回禀陛下的,你将此事烂在心里,出了这屋便不许再叫第二个人知晓,听明白了?”
“嫔妾明白。”
再到李行珩跟前,浮生有些心累,还是将卢宝林所说都告诉了他,李行珩皱眉道“卢氏一事,朕也方知晓,此事她也受了委屈,进两个位份便是了,那宫人的事便暗地里查吧,攀扯的人越来越多,水也愈浑,便叫柴氏身边那个吃里扒外的顶了罪吧。”
柴氏已经去了,他却不能为此再叫大郎的母妃出事,虽不一定是云氏所为,但到底哪宫人时伺候大郎的,未免多生波折,只能委屈柴氏了。
想到这李行珩又道“传信回去,柴氏丧仪再加一等,按六仪制葬吧。”
浮生微怔,随后缓缓点头。
柴氏中毒一事,就这么草草了事,司马氏得了一个公主,卢氏连跃两阶为才人,倒叫人不由叹息,也不知柴氏知道自己的死成全了两个人,心里头可恨。
谨德仪只觉得怪没意思的,阵势摆那么大,只推了个宫女出来顶嘴,便完事了,对浮生也添了几分不喜,皇后那日话说的那么好听,只怕是说给陛下听的吧,也不知是怎么让陛下信了她的说辞。
乐平经了这一遭,性子变得同之前完全是南辕北辙,每日就安静坐着,司马氏每日都去陪她,她也没什么反应,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人看,乖乖巧巧的,分外惹人怜爱,叫司马氏每每都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直叫心肝,李行珩看到过几次,倒觉得她二人相处的的确不错,也不等回宫,就晋了她的位份,叫她把乐平带回自己那儿。
如此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脩渊那儿的宫人也都被查了一遍,的确有卢宝林说的那个宫人,只是好几日没见了,问她来历也都说不知道,只那日刚巧碰到,并不是伺候脩渊的宫人,线索到这儿便断了。
李行珩对追查幕后黑手似乎也是兴致缺缺,柴氏本就不受他宠爱,消沉几日,也就过去了。
司马容华如今是有女万事足,自乐平到了她那处,渐渐连屋也不大出了,林充衣同她说不到几句话便看她一趟趟往乐平那儿去,一来二去的,林充衣懒得再上她屋里头,便往卢才人这儿来。
卢才人并不十分热络,但也不曾拒人于千里之外,态度平平的,同之前没什么两样。林充衣看着面色平和的卢才人,眼里都是羡慕,被冤枉了一回,就连跃两阶,这等好事她怎么遇不上呢?
她进宫四年,也只是个七品充衣,卢氏却是不到一年,就由宫女晋升为五品的才人,着实让人很羡慕了。
卢才人只当做没看见她眼底羡慕,微笑道“我做了些点心,充衣可要尝一尝?”
林充衣笑道“姐姐做的点心可是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的,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卢才人端了点心与她,笑道“我一贯爱做这些,一不留神就做多了,充衣若不嫌弃,多带些回去。”
林充衣尝了两块,赞赏道“这糕点甜而不腻,花香味十足,样式也好看,难怪皇后娘娘喜欢。”
说到这神色又有些落寞“你好歹点心做得好,能讨了贵人喜欢,我便什么都不会。若不是皇后娘娘心善,恐怕此次避暑也没我的份,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宫里头,做做绣活儿,打发打发时间,下一回不知还轮不轮得到我呢。”
卢才人微微一笑“日子怎么样都是过,充衣不想想宫里头好些人可都还没来过这儿呢,你既然绣活儿做得好,何不给皇后娘娘做几件东西,也算是一点心意。”
林充衣眼睛一亮,笑说“多谢姐姐指点,我这就回去准备!”
看她兴冲冲离去,月香问道“小主为何要提点她?”
“不过是说了句话,哪里就谈得上是指点了。”卢才人捏着天青色旧窑茶盅,面无表情道“宫里头水深着呐,你又怎知是谁指点谁?”
月香已经习惯她人后一张棺材脸,也不害怕,只道“奴婢听说林充衣自进宫便一直不温不火的,性子有些小家子气,平日里也爱拈酸吃醋,到如今陛下也就宠信过她一回,也不知这回怎么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卢才人扯了扯嘴角,“那这些日子你可要好好瞧瞧,说不定还真能发现她哪儿比较出色呢。”指了指掐丝珐琅黄底红花的碟子,“拿去吃吧,不吃就分给小宫人。”
月香笑盈盈取了碟子,回道“小主亲手做的糕点,奴婢可舍不得分给旁人呢。”
卢才人看了她一眼,语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