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拉着谨昭容就往熬药的小隔间走去,太子一瞧见她二人,就猜出了她的打算,对着谨昭容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昭容是来给母后侍疾的吗?刚巧顺仪去给母后做吃食了,这小隔间的药还温着,烦请昭容在此看候一会儿了。”
太子都这样说了,谨昭容难道能拒绝?她虽是太子的庶母,可从礼法上来说,太子才是主子。
她也没想到两个六岁的孩子就能有这么多心眼,也没有跟他们计较,心平气和道“如此也可。”
太子对她微微颔首,拉着百花就出去了。
说是让她看着药,这隔间里七八个宫人都紧紧盯着她,生怕一松懈就被钻了空子,谨昭容暗笑,的确还是孩子呢,纵然有点小心思也难免思虑不周,好在今日来的是她,若是个心狠,只怕他二人就要弄巧成拙了。
殊不知前边儿采薇二人一听百花的话就变了脸色,偏偏百花还满脸骄傲“父皇都没带我去骑大马呢,这下她可看不见父皇了吧。”
蒹葭忙往隔间去了,采薇勉强一笑“公主真聪明,只是陛下也同意了?”
百花笑嘻嘻道“我一撒娇,父皇就同意了,我可没说要到什么时候,最起码得等到母后身子好了吧。”
太子深以为然,母后还在床榻上起不来身,父皇就带着妃子出去玩,是有些不该。
他们作为子女,自然不能说父皇的不是,可谨昭容的确有些不知分寸了,百花出面叫李行珩亲口允了谨昭容来给皇后侍疾,刚好压一压她的气焰。
蒹葭一进小隔间,宫女们好似一下有了主心骨一般,眼睛都亮了,谨昭容坐得远远的,她也怕自己不小心着了旁人的道。
看见蒹葭过来,知道她们还是有成算的,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任谁被十来个宫女警惕盯着,也会不自在。
蒹葭笑着给谨昭容行了礼道“昭容娘娘安,这熬药本是我们这些宫人的活儿,顺仪娘娘方才也就是刚巧替奴婢看了一会儿,小殿下不清楚,只以为是顺仪娘娘在这儿做活呢,倒叫昭容娘娘在这儿熏了好一会儿,是奴婢的不是,还请娘娘恕罪。”
谨昭容免了她的礼,微微一笑“不碍事,本宫也不懂熬药的事儿,也就是在这儿坐了一会儿,你既来了,本宫也就不在这儿杵着了,不知皇后娘娘身子如何了?还在睡着么?”
“主子吃了药睡到现在还没醒呢,这也不是说话的地儿,顺仪娘娘在另一边的帐子里歇着呢呢,奴婢领您过去。”
许顺仪这一路都跟在皇后身边,到现在却连皇后的面也没见过,一到猎场,就到皇后主帐边上的小帐里头坐着了,帘子一掀,瞧见了谨昭容还有些惊讶,起身道福,看向蒹葭的眼里带出一丝询问。
蒹葭笑着说道“陛下允了昭容娘娘给主子侍疾呢,这些日子,两位娘娘在一处,也可有个伴。”
许顺仪是不明白陛下怎么会舍得谨昭容来侍疾,但也没问出口,只上前笑迎了她坐下,婢女沏好茶端了上来,谨昭容先前是一个人骑马,身边自然是一个宫女都没有,蒹葭吩咐了去她帐中,便退下了。
许顺仪仔细打量着这位宠妃,笑言“皇后娘娘身子弱,我原也不敢上前打搅,只一个人待着,如今姐姐来了,我二人倒能于一处解解闷了。”
谨昭容含笑以应“那自然是好的。”
她听宣淑仪说过许顺仪,说她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就越过了婕妤那个坎儿,胆小怕事,长得还一般,和这样的人品阶一样,可把她给气了好几日。
在她看来许顺仪还是挺顺眼的,安分的性子和一张知道说什么的嘴。
每回宣淑仪同她说不到几句话,就能叫谨昭容拧了眉板下脸,恨不得把人扫地出门。
许顺仪没什么爱好,闲了就打打络子,做做绣活儿,一旁帕子、荷包、扇袋儿做了好些,龙凤纹居多,想也不是给自己做的。
见谨昭容的目光落在那些小东西上面,许顺仪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那都是先前做的,我还想着做些婴儿的衣裳鞋袜,等娘娘诞下小殿下,也算是尽了我的一份心意。”
谨昭容是不可能做给浮生的,她笑了笑道“我的女红向来不好,便不拿到皇后娘娘面前出洋相了,顺仪不如教我打络子吧。”
许顺仪欣然点头,各色的线放在小箩筐里,谨昭容挑了个墨绿色的络子,这样厚重的颜色,许顺仪一下便猜出来她是要给陛下的,挑了两个颜色合适的珠子,仔细教她,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二人稍作洗漱,就歇下了。
浮生期间醒来过一次,听采薇说了两个孩子做的事,虽觉得他俩人小鬼大,却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了,叫她二人无事别往跟前来。
宣淑仪没想到一个百花就把谨昭容弄得见不了皇帝的面,但见陛下这些日子大都召寝自个儿,也没替她着急,就连李才人和平宝林都被召寝过几回,也就皇后主帐的那两个成日里连帐子都不一步。
浮生在帐中休息了小半月,谨昭容绣的蝴蝶都栩栩如生了,许顺仪都夸她手巧,那头一个打好的络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谨昭容大抵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声张,只是重新打了一根,直接系在腰间,许顺仪也只装作不知。
等浮生身子大好,不再叫二人在随行的帐子待着,谨昭容才重见天日,早上刚出来,午间李行珩腰上系的荷包就换了样子。
李行珩时不时陪着浮生在附近缓步行走,也